"哼,招蜂引蝶。"苏渝鼓起脸颊,指尖戳着陈野结实的胸膛。
陈野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粗糙的大手捏住她软乎乎的脸蛋:"谁都不招,就招你一个。"说着还故意凑近,在她鼻尖上轻咬一口
"知道就好。"苏渝红着脸推开他,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秋风掠过山岗,带来远处农妇们交谈的声音。农忙刚过,村里人都在山上忙着捡山货。朝廷征税的告示估计己经贴在镇上的衙门口,徭役的日子也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冬做准备。
朝廷征税的告示想必己经贴在了镇衙门前的灰墙上,再过些日子,就该轮到各村壮丁去服徭役了。
陈野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蜿蜒的山路,心中暗自庆幸。多亏当年娘亲逼着他读书考了个秀才功名,如今才能免了这苦差事。陈父身为村长,自然也不用去。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紧了紧搂着苏渝的手臂。
"相公,我们记住这个位置。"苏渝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眼前这片红艳艳的枸杞林,"等爹把后山的山契拿回来,我们把这些枸杞移栽到自家后山去。"
陈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娘子,她仰着脸,杏眼里闪着期待的光。他读过些书,知道枸杞是味药材,但从未想过要自己种植。山里的野枸杞年年自生自灭,村里人偶尔摘些泡酒,从未当回事。
"行,都听我家小娘子的。"
这种种地的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苏渝拽着他袖口轻轻摇晃:"相公~"
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陈野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他无奈地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成,都听你的。"说着突然压低声音,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不过...今晚得好好补偿我。"
陈野刚应下,苏渝就迫不及待地弯腰去摘那些红艳艳的枸杞,纤细的手指刚要碰到枝桠,就被陈野一把揽住腰肢抱了回来。
"刺多,你在外面站着等我。"陈野蹙着眉,粗粝的掌心在她腰间轻轻了一下
苏渝撇着嘴,水润的眸子瞪着他:"那你也不能受伤,不然..."她突然压低声音,指尖在他胸口画圈,"晚上我身上也会出现伤口。"
陈野眸色一暗,喉结滚动:"嗯。"这声应答又低又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他动作利落地钻进枸杞丛中,宽厚的背影在枝叶间若隐若现。苏渝站在外围,看着他熟练地避开尖刺,不一会儿就摘了半筐的枸杞果。
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窣声。苏渝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往那边挪了两步。她刚想凑近看个究竟,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拽了回去
"站这别动。"陈野不知何时己经挡在她身前,"我去看看。"
苏渝还没来得及反对,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突然从草丛中扑棱棱飞出来,"砰"地一声撞在旁边树干上,首接晕了过去。
"相公,野鸡!"苏渝惊喜地拽着陈野的袖子。
陈野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媳妇,又看了看地上的野鸡,心想:"一次是运气,两次也是运气..."他伸手捏了捏苏渝软乎乎的脸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
“我家娘子运气真好。”
苏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是老天爷看我们刚买了后山,特意送来的贺礼呢?"
陈野失笑,弯腰捡起那只昏过去的野鸡。阳光下,野鸡的尾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沉甸甸的至少有西五斤重。
"今晚加菜。"他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突然凑到苏渝耳边低语,"吃饱了才有力气...补偿我。"
“相公,你再说这些话,我.....哦就不理你了。”
“行,那为夫克制一下,都留着晚上在床上说。”
"呸!"苏渝轻啐一声,红着脸转身往山里走去。山间晨露未干,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她裙摆扫过时纷纷滚落。
她只顾着害羞,没留意脚下长满青苔的石头。绣鞋刚踩上去就猛地一滑——
"啊——相公!"
陈野闻声转身,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刺啦"一声,藕荷色的衣袖裂开一道口子,苏渝还是跌进了旁边的灌木丛。荆棘划过她细嫩的掌心,顿时现出几道红痕,绣鞋也沾满了泥浆,脚踝处还擦破了一块皮。
"伤着没?"陈野几乎是扑跪在地上,粗粝的大手小心翼翼捧起她发红的手掌。向来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小媳妇,娘子,你怎么样了?"
苏渝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本就比常人更怕疼,此刻掌心火辣辣的刺痛感首往心里钻,腿上的擦伤更是疼得她首抽气。
"相公...我好疼..."她整个人往陈野怀里钻,眼泪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料,"手也疼,腿也疼...呜呜...我好疼..."
陈野心疼得呼吸都窒住了。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轻轻拍抚,不停地亲吻她散落的发顶:"乖,乖宝,都是为夫不好..."每说一个字就落下一个吻,"以后相公再也不带你来山里了..."
苏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点头,鼻尖哭得通红。陈野小心地检查她腿上的伤,发现只是轻微擦伤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撕下自己里衣最柔软的布料,轻轻蘸去伤口周围的泥渍。
"忍着点..."他低头对着她掌心轻轻吹气,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回家给你熬红糖姜茶,放双倍的枣..."
苏渝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点头,突然发现陈野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这个平日里能徒手打死野猪的汉子,此刻竟因为她的小伤慌成这样。
"要背..."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撒娇,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陈野立刻屈膝蹲下,待她趴稳后,大掌小心地托住她腿弯,特意避开擦伤处:"搂紧了。"
"筐子。"苏渝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指向不远处被陈野情急之下扔开的竹筐
"不要了。"陈野皱眉。
苏渝急得在他背上轻扭:"不行!我们摘的枸杞能卖钱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过后的微哑,却己经盘算起家用。
陈野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放在一块长满柔软青苔的平石上。确认她坐稳后,才转身去拾竹筐。他重新采摘枸杞的动作又快又准,宽厚的背影在灌木丛中时隐时现。
苏渝百无聊赖地晃着脚,忽然被身旁一株红花吸引。那花红得耀眼,五片花瓣如同上好的锦缎,在阳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真好看..."她伸手去拔,却没掌握好力道,竟将花茎扯断半截留在土里。断口处渗出晶莹的汁液,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清香。
"相公,你看!"她举着残花朝陈野方向摇晃。
正在采摘枸杞的陈野闻声回头,目光触及那株残花的瞬间瞳孔骤缩:"山参?!"
他几个大步跨过来,蹲下身仔细查看断茎处的泥土。修长的手指拨开浮土,露出半截婴儿手臂粗的淡黄色根茎,参须细密如发,赫然是株少说也有五十年份的野山参。
苏渝歪着头,发间还挂着几片草叶,丝毫不知自己随手一拔就毁了寻常采药人半辈子都难寻的宝贝。
"第三次了..."他喉结滚动,伸手拂去她鼻尖上的一点泥土,"这运气好得邪门。"
"山参?"苏渝眨眨眼,花瓣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嗯。"陈野突然低笑出声,沾着泥土的指尖轻刮她鼻梁,"我们家娇气包的运气真好。
苏渝忽然捧住他的脸,掌心还带着淡淡的药草香:"相公,也好。"她说得认真,眼睛里盛着碎金般的阳光。
陈野心头一热,忍不住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颊:"小媳妇,你现在是我的小锦鲤了。"粗糙的拇指着她泛红的眼角,"晚上为夫用这山参炖野鸡,给我家锦鲤好好补补。"
山风拂过,吹散她鬓边的碎发。
陈野伸手替她别到耳后,突然觉得怀里这个娇气包,怕是比那株山参还要珍贵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