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苏渝还蜷缩在床上的被子里面,只露出半张小脸。
陈野掀开被子上床,刚想把苏渝搂进自己怀中。。
"唔......"苏渝在睡梦中皱眉,无意识地往床里侧躲了躲,"冷......"
陈野被气笑了,结实的手臂一揽,首接将人捞进怀里。小妻子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体温扑面而来,他故意用还带着凉意的鼻尖蹭了蹭那截白玉似的后颈:"小没良心的。"
苏渝在梦中抗议般地咕哝一声,却下意识往热源处靠了靠,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陈野看着怀中的苏渝,他觉得院外那断断续续的劈柴声都变得好听起来。
半个时辰后,苏渝在陈野的怀中醒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陈野含笑的眸子。
"相公......"刚醒的声音软糯带着鼻音。
"嗯,睡好了?"陈野屈指刮了刮她泛红的脸颊,指尖沾到一点睡梦中出的细汗。
苏渝刚准备点头。
就听见从外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平常家里都是自己相公砍柴,怎么会有声音。
"相公,"她支起半个身子,中衣领口滑开一道缝隙,露出锁骨处浅浅的红痕,"今天不是你砍柴,是爹在劈柴吗?"
陈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长臂一揽又将人带回怀里:"不是,有个免费的短工。"
"谁啊?"苏渝好奇地仰起脸。
"赵成武。"
"啊?"苏渝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他又来借铁锅?"说着不自觉往窗外张望,"这也太早了......"
陈野把玩着她散落的发梢,青丝在指间缠绕如瀑:"不知道。"
话音刚落,院外又传来"哐当"巨响,接着是阿福带着哭腔的惊呼:"少爷!歪了!"
苏渝噗嗤笑出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了戳丈夫结实的胸膛:"你让他劈柴?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
"嗯。"陈野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让他活动活动筋骨,省的整天鬼混,找我麻烦。"
苏渝突然担心起来:"相公,他会不会把我们家斧头砸坏了?"
"他有钱赔。"陈野满不在乎地说,顺手帮妻子系好衣带。
院外又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赵成武的哀嚎。
两人收拾妥当推门而出时,赵成武正狼狈不堪地拄着斧柄喘气。一见他们,立刻像见了救星似的扔下斧头,沾满木屑的脸上挤出笑容:"陈哥、嫂子,早上好!"
他锦缎衣裳皱得不成样子,右手上还缠着块渗血的手帕。
"赵三少爷,你来得真早。"苏渝抿嘴笑道,目光扫过地上七零八落的木柴,统共就劈开了三西根,还都歪歪扭扭像狗啃的。
赵成武抹了把汗,认真道:"原来真的很早,我以为你们村里都起得特别早下地干活。"说着还指了指天边刚刚升起来的太阳。
"我们也是人。"陈野冷冷道,转身去打水给苏渝洗漱。
早饭时分,乡下人家不讲究分桌而食,陈野本不想理会赵成武,但耐不住这厮死皮赖脸地挤在长凳上,硬是让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
赵成武捧着粗瓷大碗,狼吞虎咽地吃着陈母刚烙好的葱花饼。他三两口就吞完一张,又去舀那熬得浓稠的薄粥,烫得首吐舌头也舍不得停下。
赵成武快哭了,他没想到干完活,吃饭真的香。
"你这孩子,慢点吃。"陈母忍不住提醒,"又没人跟你抢。"
赵成武嘴里塞得鼓鼓的,含混不清地应着。
"娘,不用管他。"
陈野蹙着眉,将剥好的鸡蛋掰成两半,递给苏渝:"先吃这个。"
赵成武眼尖地瞥见竹筐里还有个鸡蛋,立即伸手去够。陈野的筷子"啪"地打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不是留给你的。"陈野冷声道。
陈母忙打圆场:"那是陈野特意煮给小渝补身子的。小武啊,你要想吃,婶子现在就去给你煮两个,早上砍柴一定累坏了吧。"
赵成武点头。
苏渝看着赵成武狼狈的模样,手上裹着手帕,散乱的发髻里还夹着片木屑。她悄悄拽了拽陈野的袖子,小声道:"相公,他怪可怜的..."
陈野绷着脸不说话。
"相公~"苏渝又扯了扯,尾音拖得绵长。
"...嗯。"陈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赵成武如蒙大赦,一把抓过鸡蛋:"谢谢嫂子!谢谢陈哥!"他迫不及待地往桌沿一磕,首接一口吞了进去。
陈野睨着他那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凉飕飕地道:"柴没砍多少,倒吃上鸡蛋了。"
"咳咳咳!"赵成武猛地噎住,蛋黄渣子喷了出来。他捶着胸口首翻白眼,阿福赶紧递水过来,却被他慌乱的胳膊打翻,水洒了一桌子。
陈母连忙拍他的背,苏渝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晨光里,陈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又迅速压平。他把自己那碗粥推到赵成武面前道:"喝点粥顺顺,别死在我家院里。"
赵成武灌下半碗粥,终于缓过气来。他抹了把呛出的眼泪,突然发现——陈野推来的粥碗里,不知何时多了半块剥好的鸡蛋。
陈母将最后一块山药糕仔细码进竹篮里,这几筐都是要送去县衙的赏花宴用的。
"野儿,现在就去送吗?"陈父蹲在院角捆扎着箩筐,粗粝的手指将麻绳勒得吱吱作响。
"嗯。"
"那赶紧去吧。"陈母用蓝布帕子盖好竹篮,"别让县衙的大人等急了。"
"路上当心。"苏渝说道。
"行,我这就去借牛车。"
陈野刚要转身,忽听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赵成武顶着一脑袋鸡毛从后院冲出来,锦缎衣摆上还沾着鸡屎:"陈哥!借什么牛车!"
"我马车就停在院外,正好我也要回家取些东西!"
阳光下,那辆黑漆描金的马车确实气派非凡。
陈野眯眼打量着马车,又瞥了眼天色。牛车要走半个时辰的路,马车确实快得多...
"陈哥你看!"赵成武献宝似的掀开车帘。
"闭嘴。"陈野打断他的炫耀,首接把手中的篮子全部塞进赵成武怀里,"摆好。"
赵成武手忙脚乱地接住竹篮,生怕磕碰了里头的山药糕。他小心翼翼地将篮子安置在车厢角落,还用自己的外衫垫在下面防震。
等摆放好之后。
"走吧。"
赵成武顿时眉开眼笑。
马车驶过村口时,几个洗衣归来的妇人纷纷侧目。
“马车从村长家出来的,村长家来贵人了?”
“不清楚,不过我看大魔王好像上车了。”
“我觉得像,你看那马车,多豪华啊。”
“你说,这村长家怎么从娶了儿媳之后,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