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卫士们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精神猛地一振,爆发出最后的血勇,开始朝着敌人疯狂反扑。
崖顶之上。
秦清蘅终于杀到了那蒙面首领的近前。
“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声音嘶哑,语气中充满了惊怒。
他手中长剑挥舞,招式沉稳狠辣,显然是个浸淫此道多年的高手。
秦清蘅根本懒得回答。
回应他的,是更加诡谲、更加刁钻、更加致命的攻击!
她的短刃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总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探出,首指要害。
蒙面人越打越是心惊。
这女人的身法,这女人的招式,完全不像是南疆的路数!
反而带着一种…一种他只在某些绝密卷宗和古老传说中,才隐约窥见过的影子!
秦清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认出来了吗?
可惜,太晚了。
她故意卖出一个微小的破绽,诱使对方全力抢攻,毕其功于一役。
就在对方长剑递出,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一刹那——
她的手腕以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诡异角度猛地翻转!
袖中,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目标,正是对方握剑的手腕!
“呃!”
蒙面人只觉手腕猛地一麻,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
他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变形!
就是现在!
秦清蘅欺身而上,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手中的短刃如同一道追魂夺魄的闪电,悍然划过!
嗤啦——
蒙面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被割开数道深可见骨伤口的左臂,踉跄着向后退去。
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
秦清蘅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她手中短刃上,那一点幽蓝色的光芒,在火光下一闪而逝。
毒!
那针上有毒!
蒙面人只感觉半边身子以惊人的速度开始麻痹,眼前阵阵发黑。
扑通一声!
他重重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喘息着。
他死死地瞪着秦清蘅,眼神里除了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有一丝绝望到极致的疯狂。
“拿下!”
秦清蘅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两名亲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动作粗暴地卸掉了他另一只手臂的关节,用浸过水的牛筋绳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如同一个待宰的粽子。
崖顶的战斗,己经接近尾声。
失去了指挥,又被秦清蘅雷霆般的手段吓破了胆,残余的伏兵在镇南王府亲卫凶悍的反扑下,溃不成军。
或死,或降。
少数见势不妙的,早己趁乱遁入了黑暗无边的山林之中,消失不见。
摇曳的火把,映照着一片修罗场般的狼藉。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猩红的血液汇聚成洼,在地面缓缓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和硝烟味。
活下来的人,无论是南疆卫士还是秦清蘅的亲卫,个个带伤,人人疲惫不堪。
他们眼神麻木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仿佛灵魂都被抽空。
楚泽霖拄着仍在滴血的“寒渊”剑,胸口剧烈起伏,手臂上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崖顶那道纤细却如磐石般挺立的黑色身影。
秦清蘅缓步走到被俘的蒙面首领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甚至看不到一丝血色。
被汗水彻底浸透的黑色劲装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过于单薄纤细的轮廓。
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冷得吓人。
仿佛其中沉淀着万载不化的寒冰,足以冻结一切生机。
真是可悲。
堂堂一个杀手组织的头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栽了。
连她的真实身份都没弄清楚,就敢悍然动手。
她缓缓蹲下身,完全无视了对方那淬满了剧毒般的怨恨目光。
伸手,极其缓慢地,揭开了他的面罩。
露出来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属于那种丢进人山人海里,就再也无法被找出来的类型。
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说吧。”
秦清蘅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虚弱后的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压。
“谁派你来的?”
那人猛地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呵…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
秦清蘅没再说话。
她只是伸出两根依旧沾染着血污的纤细手指,看似随意,却无比精准地点在了那人胸口的几处穴位上。
指尖落下,动作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抚摸。
然而,那首领却猛地瞪大了双眼,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他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般的怪异声响。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炼狱油锅,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甚至灵魂深处,都在承受着世间最极致、最难以言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