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日开始的大雪断断续续下到了上元节,为漫长的冬日增加了不少寒气。
秦府后门,本就僻静的巷子此刻尤其静寂。
“走吧,记住高盛的话。”秦尚示意高盛拿来一个包裹,扔到秦仪身上,接着说道:“一个月内,我要看到结果。”
还没等秦仪回答,面前的大门就“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秦仪紧抿着唇,掂了掂手中的包裹,太轻了。
他打开包裹看了一眼,只看见几件春衣外加五两碎银,还有一张简易地图,其他再无它物。
面前的大门没有再次打开的可能,秦仪只能拿着包裹缓步向巷子外走去。
好久没有出过秦府的大门,一时之间,他尚有些辨不清方向。
天色还早,路上的雪堆得很厚,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
秦仪揉了揉有些冻僵的胳膊,心想:这么远的路,要单靠自己两只脚,怕是一个月之期己到,自己还未能走出京城地界。
走到一个早食铺子,秦仪拿出一块碎银,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稀粥,并趁机向老板打听了附近的牲畜贩卖市场,也顺便将自己的银子换成铜板。
自己所带钱财不多,不能像公子哥儿一样几块银子几块银子的扔,还是铜板低调些。
虽没出过门,但听多了严婆子的碎嘴子,秦仪也知晓一些市场之事。
吃完早饭,秦仪身上暖和了一些,便向小贩所说的牲畜市场走去。
市场不远,但是由于此次大雪下的时间太久,路上多了很多乞儿。秦仪一路小心护着自己的包裹,唯恐被抢。
到了市场,人变多了一些。看着秦仪面生,且西下张望,一个小贩一把把他拉了过来:“小公子,您要买什么?我着有骡子有驴,您看看有没有能瞧上眼的。”
沧国不允许买卖耕牛和马匹,除了一些官员有限定名额,普通百姓一般都是靠骡子和驴出行。
“有没有便宜点的骡子?”路途虽远,但秦仪的钱财有限。
“嗯——公子想要什么价位的?”小贩的热情稍减了些,但仍拉着秦仪的胳膊。
“一两银子。”身上共五两银,此次出门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秦仪不敢大手大脚。
“戚——”小贩嫌恶地丢开秦仪的衣角,看面孔,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个大主顾,结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我这儿都是上乘的骡子和驴,都是三两银子起的,一两银子?怕是只能买我家骡子的一条腿吧。”小贩甩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旁边的另一个小贩看着秦仪落单,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殷勤地说道:“公子,到我这儿来,我这儿有便宜的骡子卖。”
“哦?”秦仪立马来了兴趣,任由小贩引路。
“你家骡子怎么不在市场上?”秦仪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人烟愈发稀少,几乎都听不到小贩们的叫卖声了,他一把甩开了小贩的手,警惕地问道。
“哎呀,小公子,一两银子,只能买老骡子,谁家老骡子这么精神能天天牵到街上啊?”小贩眼珠子转来转去,嘴巴却说着安抚性的话。
看着幽静的胡同,秦仪越发不安心,避开小贩再次的拉拢,说道:“我不买了!”
说罢转身就要逃走。
“诶——公子?”小贩在秦仪身后试图阻止。
小贩的声音过大,刚才还一片寂静的胡同,由于小贩的这声喊叫,像是热油进了沸水锅,胡同两侧的墙内立刻传来一阵阵的叫骂,还有未知的哭声。
隔了一道墙,秦仪 也听不清哭声是男是女,只觉自己己深陷狼窝,脚下的步伐是一刻也不敢停留,慌不择路地向前面的大街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