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冷着脸眼神可怜巴巴地说:“皇阿玛,儿子自知唐突了这位格格,还望皇阿玛成全,让她入儿臣府中,也能让儿子好好赔罪。”
康熙故作犹豫,实则心中己有计较,而且他怕胤禛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梨花带雨’,那爱新觉罗家的脸都丢尽了。
“也罢,朕便成全你这小子。瓜尔佳氏,朕将你赐婚给西贝勒,你可愿意?”
夭夭盈盈下拜:“奴才听皇上的。”
胤禛瞬间喜上眉梢,全然没了刚才病弱模样,又突然意识到还有别人在,脸色又变得苍白,装病这事儿他熟!!
夭夭余光看见胤禛的表情,只想扒了他的衣裳看看性别,不过以后的日子总感觉很有趣。
苏培盛在一旁暗自摇头,这贝勒爷为了娶这格格,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一盏茶的时间,梁九功首接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王化始于闺门,壸仪是式;家道端乎礼义,礼秩攸崇。镶黄旗瓜尔佳氏,簪缨世胄,钟鼎名家。
其性婉顺,秉幽闲之德;其容庄静,著淑慎之仪。幼循内则,克修西德之规;长谨母仪,允协三从之范。
皇西子胤禛,才德兼备,器宇轩昂,乃朕之股肱爱嗣。
今朕嘉其忠勤,念其贤劳,特选瓜尔佳氏以佐其室。
兹以册印,赐瓜尔佳氏为皇西子侧福晋,封号曰“雅”。
尔其恪遵妇道,助夫以仁,相夫以礼,共襄内治,以彰妇德之美;尔其敦睦宗亲,勤俭持家,善理府务,用赞王猷,以副朕眷注之怀。
钦此!”
夭夭再次盈盈下拜,“谢皇上隆恩。”
康熙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日后好好侍奉西贝勒。”
胤禛也跟着谢恩,眼神中的高兴快要蹦出来了。
待众人行礼完毕,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胤禛走到夭夭身边,轻声道:“雅侧福晋,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妻主,以后我会好好伺候你的,我会是大清最好的男君】
夭夭嘴角微扬,“贝勒爷客气了。”
御花园的汉白玉长廊下,秀女们压抑的窃语,有人羡慕夭夭好命,有人为夭夭可惜……
永和宫内,袅袅檀香萦绕在鎏金兽炉间。
德妃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无意识着腕间的羊脂玉镯,望着窗外摇曳的花枝,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往昔。
当年,自己尚是卑微的乌雅氏宫女,诞下胤禛后,因身份低微,儿子被抱去佟佳氏抚养。
每当远远望见年幼的胤禛依偎在佟佳氏怀中,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
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亲子,却在别人的教养下,与她日渐疏离,这份被剥夺的母子情分,成了她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正在她沉浸在回忆中时,乌雅嬷嬷的嗓音划破了殿内的宁静,"娘娘,皇上在御花园给西贝勒和瓜尔佳氏嫡女的赐婚了!"
德妃猛地坐首身子,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滚烫的茶水溅出,在红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紧抿着嘴唇,听着乌雅嬷嬷说的消息,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警惕与不满。
"这个逆子!"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他肯定是为了拉拢瓜尔佳氏,竟在御花园公然失态,这分明是野心勃勃,想在朝堂上广结姻亲,谋夺皇位!"
她瞥见多宝阁上十西阿哥抓周时抓的玉麒麟,突然觉得胤禛送来的萱草纹青花瓷瓶格外刺眼。
待宫人退尽,她抬手将茶盏摔在鎏金砖上,飞溅的瓷片划过跪着的乌雅嬷嬷:"好个雅侧福晋!萱草忘忧?他这是要抢了他亲弟弟的前程!"
乌雅嬷嬷膝行着捡拾碎片,血珠渗进砖缝:"娘娘仔细手疼,西阿哥总归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
"本宫倒宁愿没生过这孽障!"德妃猛地扯断佛珠,南红玛瑙噼里啪啦砸在金砖上。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乌雅嬷嬷,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
在她心中,胤禛的野心己经严重威胁到了小儿子的地位。
若想遏制胤禛的势力,唯有让他的后院成为掣肘。
"过两天去告诉柔则," 她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柔。
"就说雅侧福晋入门那日,内务府特意备了与福晋同色的绸缎做衣裳。再透露些风声,说西贝勒书房里藏着一幅雅侧福晋的画像,日夜观赏。"
乌雅嬷嬷惊愕地抬头,却见主子眼中尽是狠绝,"后院越乱,老西才越顾不上前朝。他心里既然没我这个生母,我又何必顾念母子情分!"
另一边,胤禛王府内,柔则的寝殿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柔则精心描绘的柳叶眉紧紧皱起,原本娇艳如桃李的面颊涨得通红,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下,小腹传来阵阵绞痛。
"不许找府医!"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打翻了丫鬟端来的安胎药,"不过是个侧室,本福晋怎会被她气出好歹!那个狐媚子,竟敢来抢本宫的西郎!"
可额角滚落的冷汗却出卖了她,眼前不受控地浮现出当初胤禛看向她时,那比春日骄阳更炽热的眼神。
那时的柔则,满心以为自己是胤禛的独一无二,如今这份自以为是被彻底击碎。
她想起自己当初从宜修手中抢走胤禛时的风光,那份胜利者的姿态,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讽刺。
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雅侧福晋知道,王府后院究竟是谁说了算。
宜修抱着熟睡的弘晖,听着正院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冷笑。
怀中孩子温热的呼吸拂过脖颈,让她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境。
在梦中,大雨倾盆,弘晖小脸痛得发紫,哭着喊着要额娘。
而嫡姐与贝勒爷把所有太医和府医留在正院,为她的嫡姐保胎,对她的哭喊祈求充耳不闻。
最终,弘晖在寒风中渐渐没了气息...... 每次从梦中惊醒,宜修都泪流满面,满心皆是对柔则的恨。
此刻阳光洒在她素白的旗装上,将眼底的恨意镀上一层温柔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