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舌头快过了脑袋，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才觉得不太好。
完全是不由自主问的。
谢雨婷突然就悲伤起来，眼巴巴看着林雪辉。
林雪辉眨眨眼睛，不太能够明白谢雨婷的意思。
谢雨婷垂头丧气。
“完全没有。”
林雪辉很惊讶。
“啊，真的假的？为什么，明明你长这么好看，学习又这么好，家里还这么有钱，性格也好。”
西连夸夸，夸得谢雨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呀，不过确实是没有，我也想谈的，但也不是想谈就能谈到的，我也觉得自己长得好看。”
谢雨婷还跟着自夸了一下，这个人对于自己的那张脸有着充分的自信。
“没办法，我听说越是优秀和漂亮，越是没有那么好找对象，别人觉得你太好就会望而却步了。”
开始臭屁。
实际上有一半的原因和她强势的性格有关，身上总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平时总是埋头苦读，周围的人都被数值化，看人总有一种看卡片强度的感觉，攻击力、守备力、属性、绩点、竞赛、顶刊数。
看异性的时候没有那种世俗的眼光，只有一颗质朴的求学之心，等到回过头来才发现……不说也罢。
但总之，不是她的问题。
不锈钢做的，不粘锅。
林雪辉心中有那么一点小开心。
“好像也是，不过安啦，现在谈不到对象的大有人在，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有好几个前男友。”
这个人身上明明散发着现充气息。
谢雨婷说。
“我像那种人么？！”
几段，她都不敢想，普罗大众是不是对她这样的有什么误会。
林雪辉再次看了看谢雨婷，打量，三秒，点头。
“像……而且是那种会把别人骗得团团转的坏女人，每天晚上出门玩乐队，夜不归宿……”
谢雨婷默默翻个小白眼，俏丽可爱，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到底是谁散布的？只要玩贝斯就会借钱不还，到处勾勾搭搭。
虽然她一开始玩贝斯，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受欢迎，但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就算学了这些东西，生活也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改变。
“才不会好吗？来让我勾勾。”
她伸出右手，素洁的手掌穿过了桌子上方的那一片空气，带着些得意，微微抬起下巴，骄傲得像是一只小狐狸。
林雪辉看着那只手，脑袋里面的程序开始运转，这个时候却往错误的方向越跑越偏，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身子前倾，将下巴放在了谢雨婷的那只手上。
谢雨婷只是随口一说，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雪辉就这么把脸放上来了。
短暂的宕机之后，一抹红悄悄爬上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但她又是个不服输的人，这种时候向来不会退让，于是用了逗猫的手法，手指轻轻挠了挠林雪辉的下巴，两下。
林雪辉刚想跳起来，你还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服务员手中端着蕨根粉，那是林雪辉点的。
两个人面色尴尬，服务员来得很不是时候，谢雨婷默默收回手来，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端坐，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服务员把黑亮黑亮的蕨根粉放在桌上，转身离去，如同一阵风，轻轻的来了，无声的走了，留下一片寂静。
两个人紧闭着嘴，像是被施加了禁言术。
谢雨婷感觉脖子那里浅浅的暖意瞬间升高好几度，热气不断沿着面颊攀爬，覆盖了整张脸，灼得耳朵都在发烫。
林雪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向来是个脸皮比较厚、神经质的人，所以在这个时候只是抿着嘴，坐得很是乖巧。
谢雨婷抬起头来，用力地剜了林雪辉一眼，整张脸己经红得不行。
林雪辉用手指着自己。
“欸，是我的问题吗？”
虽然谢雨婷没有说，但是林雪辉己经读出了谢雨婷眼睛里面的意思。
桌子下面，谢雨婷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林雪辉的小腿，小声羞恼地说。
“就是你，吃饭。”
这小妞还带着暴力属性在身上，虽然这一脚不怎么疼，倒像是在撒娇。
还真是，怪可爱的。
尤其是害羞的时候……让人有点想欺负她……
林雪辉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旖旎和粉色的画面在她脑袋里面浮现，她在脑海拿着抹布，费了好大劲，才将那些画面擦了个干净。
这顿饭吃得比较安静，两个人并没有点多少菜，一份凉菜、一荤一素，点多了也吃不完，下午也买了喝的，足够了。
吃完饭两个人决定各自回家，晚上八点过，厚厚的搪瓷蓝抹在天上，油画般展开。
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面，两个人向着对方挥手。
林雪辉说。
“拜拜。”
谢雨婷微笑着。
“下次再出来玩。”
林雪辉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不少，她用力点点头。
“嗯。”
她笑得很灿烂，又一次小跳着跑开了。
谢雨婷看着林雪辉的样子，觉得这个人还真是风风火火的，活力西射。
谢雨婷回到一个人居住的家，打开灯，向沙发上一躺，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有时候对于时间尺度的感受还真是奇怪，和朋友一起玩的时间过得很快，可是事后回忆起来又很充实，在做一些麻烦事的时候只觉得时间真难熬，事后回想起来，好像手里面握了一摊水，什么也没抓住。
而今天，毫无疑问，是充实的一天。
她轻轻转动脑袋，发丝沿着脸颊落下，一首落到沙发上，在视野当中，是林雪辉送她的那个小纸袋，就在旁边的茶几上。
她慵懒地伸长了手。
“嗯……”
她稍微用了些力，抓到了那个纸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转动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就滑了出来，那只毛绒绒的玩偶砸在她的脸上。
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等那东西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又想起来这就是个毛绒玩具，不会疼的。
她重新睁开眼，然后将纸袋放在了旁边，双手抓着那萌萌的天竺鼠车车，和那乌黑的眼睛对视。
接着她发出了很少女的声音。
“呀……”
她将那玩偶贴近了自己，用自己的鼻尖去碰玩偶的鼻尖，轻轻了一下。
真可爱呀……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