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鸣和欧韫离开后,杨琪像是失了魂,心不在焉,从坐下来开始,一直用勺子搅动深褐色的咖啡。
“琪琪,你想什么呢?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文诺诺看出杨琪情绪低落,却猜不准她为什么低落,按照她以往的行事作风,欧韫出言不逊,她早就骂回去了,刚才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胆怯的躲着,不言不语。
“欧韫那个人就是那样,被父母宠坏了,”她试着宽慰杨琪,小心翼翼的说:“你别生气,下次,我一定帮你出气,今天我是看在陶鸣的份上才让着她的,”
“不是因为她,”杨琪的样子和她第一次演戏一样,心虚慌乱,之前的事情,她不想提起,只想努力的找借口搪塞过去,“我是突然想起来下周进组,不一定能陪你参加订婚宴,”
“没关系的,又不是我订婚,”文诺诺暗自松了口气,说:“不过先说好,如果是我订婚,你一定要来,”
“那是当然,”杨琪熟练运用演技,逐渐笑起来,说:“算了,不想他们的事情,我们先吃东西,一会儿还要去买衣服呢,”
“嗯,他们的事情,你不要在意,欧韫也就是嘴巴快,瞎说的,”
“也是,像他们那样豪门,订婚宴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去吧,”杨琪以她也没有留意到酸楚和卑微,说:“能进去的也都是非富即贵,不可能谁都放进去,”
“那些人最意思了,只是表面光鲜,实际上,满心满脑子都是生意,这次陶鸣和欧韫也是常见的商业联姻,没什么可期待的,”
“婚姻嘛,门当户对最重要。”杨琪掩盖的失落显露,她立刻盖住,夸张的笑起来,“不说了,说说我们一会儿的安排,”
文诺诺顺着她的话,跟着笑,说:“嗯,我们难得见面,不说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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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陶鸣和欧韫各自坐在一边,中间隔着过道。
陶鸣脸色阴沉,孕育的愤怒在咆哮,他压低声音警告欧韫,“别去碰她,我们相安无事。”
“我为什么要去碰她?”欧韫侧身看着陶鸣,丝毫没有畏惧,自言自语似的说:“刚才不过是在演戏,我总不能让记者拍到你和另一个女生深情对视吧,陶鸣,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我们才能合作愉快。”
“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当然能,我做陶太太就要光明正大,干净无暇,谁也别给我的名声抹黑,”
话语落下,车里陷入沉默。
欧韫打量一眼侧过脸的陶鸣,表面平静,心里又气又恼。
她本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无所爱,无所畏惧。没想到陶鸣还有这一出,这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可以接受他们之间只有利用,唯独不能接受他带着一颗装着别人的心躺在她的身侧。
无所爱的心是纯洁的,一旦爱人,那就脏了。
司机将陶鸣送到公司,将欧韫送回别墅。
回到家后,欧韫找人秘密调查杨琪,陶鸣的警告犹在耳旁,虽然她有几分忌惮,但心中莫名的恼怒让她无法冷静,反而更加坚定她的想法:一定要亲手除掉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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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欢聚后,文诺诺和杨琪要分开,两人依依不舍在路边道别。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文诺诺将杨琪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说:“照顾好自已,工作虽然重要,但是没有人重要,等我忙完这阵子去探班,带上很多好吃的,去给你撑场子,”
“好,我等你,”杨琪笑容轻盈温柔,叮嘱文诺诺,“你也照顾好自已,有事情别自已硬扛,找林渊,他是最靠谱的人,”
“你别夸,”文诺诺斜眼看向路边的车,示意杨琪,压低笑声,说:“一会儿,他要骄傲了,”
林渊坐在车里,接收到文诺诺转瞬间的视线,立刻下车,向她们走去。
“说曹操,曹操到,”杨琪看了一眼林渊,调皮的笑着,“快回去吧,不然某些人要怪我霸占你了,”
文诺诺也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杨琪的手,“我就说不能提起他,”
林渊走到文诺诺身后,轻咳两声引起注意,“司机说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
只有在文诺诺身边,杨琪才能看到林渊乖巧温顺的模样,她趁机调侃,说:“林总,你坐拥千亿,交点罚款就当是为大家做贡献了,”
林渊拉着文诺诺的手,往回带了带,迫使她们放开,神情惬意,悠然道,“诺诺说的,要我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一直记着呢,”
文诺诺毫无印象,脱口而出,问,“我什么时候说的?”
“一会儿,我慢慢帮你回忆。”
“好了,好了,再看下去,我真的泛酸了,你们赶紧走吧,”杨琪为文诺诺高兴,感受着她的幸福,抑制不住的笑着,装出嫌弃的样子,“我单身,看不了你们情意绵绵,”
“好,走吧,”林渊迫不及待将文诺诺圈在怀里,一手拦腰,轻而易举将她挂在身上,对杨琪说:“改天再聚。”
文诺诺动了动,挣扎不开,拍拍他的手,“你松开,我自已走,”
林渊说:“你走太慢,我等不了。”
杨琪跟在他们后面,笑着感慨,太好了,她嗑的CP终于在一起了。
他们不同路,文诺诺让林渊为杨琪安排了一辆专车,她探出头和后面的杨琪挥手,“琪琪!我们走了!你等着我去探班!”
杨琪以同款姿势回应,“好!我等你!”
回到临时居住的酒店已经是九点半,杨琪下车和司机说再见后,只想躺在软软的一米八大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但她转身,疲倦瞬间加重,像是一座大山要将她压垮。
欧韫一身微暖米白色套装搭配银白色钻石点缀的高跟鞋,拎着十几万小手提包,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杨小姐,有时间一起喝咖啡吗?”
“好啊。”
杨琪刚下车,转身又上了另一辆豪车,欧韫的车没有林渊的车舒服,这就是明显的差距,富人与富人之间的差距,她和欧韫是穷人与富人的天壤之别。
“杨小姐,你和我未婚夫是怎么认识的?”欧韫开门见山,察觉到杨琪脸色的变化,觉得解气,说:“不好意思,我说话一直是这样,直来直去,”
杨琪看着富贵的欧韫,忽然茫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着她来,明明知道她对她充满敌意。
“没关系,”杨琪对欧韫的注视加重,这一刻她明白了,是好奇和嫉妒驱使她走这一趟,她对他们充满好奇,“这样才没有误会,比拐弯抹角强。我很喜欢你的直白。”
欧韫忽然失笑,杨琪的回答让她不解却又觉得明朗,“好,那就直白的说,如你所见,我和陶鸣要结婚了,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今天,我就是代替他来问问,杨小姐,你愿意当他的情人吗?”
“他叫你来的?”
“我和他虽然没有感情,但有夫妻义务,我负责让他开心,他也负责让我开心。”
“看来你们很合拍,”
杨琪受到侮辱,气恼却在转瞬间消散,她突然想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她追求爱,他追求利益,他们才是天作之合。
“是的,杨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牵扯到多方面的利益,他不可能让你做正房,不过倒是可以给你正房的待遇。”
杨琪的好奇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事实摆在面前,是她错看了陶鸣,他无心的挑逗,只有她当真,真是讽刺,遇到的每个男人都是为了钱践踏所有。
心底那点带着忧伤的期待被泯灭,暴躁的杨琪又回来了。
她冷冷笑道,“欧韫,别人是裹小脚,你是裹小脑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正房,小妾,你们唯利是图,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当你需要感情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们现在有多可悲!”
欧韫猛地站起来,准备反驳,杨琪转身离开,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多说无益,杨琪算是看明白了,陶鸣不过如此,他们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