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断流逝,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让人感觉无比漫长。
诺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详细地讲述着自己和玛莉卡之间的故事。
那是一段深刻的记忆,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可能是因为它真的发生在灵魂深处吧。
兰斯桑克斯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与此同时,亚勒托和其他黑刀刺客们也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她们的眼睛缓缓睁开,原本惺忪的睡眼逐渐变得清晰。
不得不说,这是她们千年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
有些人甚至在敌人的地盘上,毫不顾忌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
亚勒托一眼就看到诺兰,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伟大的黄金女神强抢民男在常人看来或许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她们看来却真是那位同族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她们就是玛莉卡的黑手套,伟大的黄金女神是光明和正义的化身,而女神所有见不得光的丑事都是由她们负责处理。
黑刀们都明白,玛莉卡己经疯了。
可怕的过去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击碎了她的一切。
而指头的到来,更是将她彻底重塑成了一个扭曲的怪物。
她的存在只为了悲哀的过去与美好的未来。
但玛莉卡挑选的这位新王看起来还不错,没有那么疯,甚至还温柔地帮她们穿衣服。
当然诺兰只是随手操控重力把黑色的软甲和短刀送到她们面前,然后看着她们变回冷冽的刺客。
诺兰的目光转向亚勒托,那个女人没有戴头盔,沧桑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
摊上玛莉卡这样的主人也是没谁了,要知道这次行动可是差点害得她们被这位新王团灭。
亚勒托也看了诺兰一眼,眼神交汇的瞬间,似乎有某些话语在彼此之间传递。
梦中的女王曾经告诉她们,这位君王将会是王朝未来的主宰,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将成为她们的新王。
不过王虽然是王,但她们的主人还是玛莉卡,那个女人虽然疯,但确实将她们从被角人毁坏的残忍世界中拯救了出来。
亚勒托把一个类似香包的黑色小布袋握紧,她很庆幸这东西虽然不起眼,却没有被当作垃圾丢掉。
诺兰被奇怪的感觉吸引,脸上露出了些许好奇的神色,他轻声开口问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亚勒托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
“是我女儿的骨灰,杀死葛德文后我们被当作叛逆追杀,逃出王城时她为了保护我而丧命。”
“也就是在那之后双指找到了我们,我们得知女王砸碎了艾尔登法环,并受到拉达冈的欺骗才听它调遣。”
“拉达冈能离开树根?”诺兰一愣。
亚勒托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他伪造了女王的旨意,并送来了女王的信物,我们才会相信双指!”
说着,亚勒托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黄金匕首。
那匕首和黑刀样式相同,同样是扭曲的刀身,只不过整体呈现出金色,而且其中蕴含的黄金律法力量异常浓郁,让人感受到一种神明才有的压迫感。
“确实是玛莉卡的东西。”诺兰这样想着并点头,那气息他可是相当熟悉。
他凝视着眼前神情哀伤的母亲,嘴唇微启,轻声说道:“我能感觉到这骨灰上的灵魂力量,看样子你的女儿一首陪在你身边。”
“狄希。”亚勒托看着那布袋轻声呢喃,然后自嘲一笑,“或许是还在怨恨我这带着女儿送死的母亲,不肯离去吧。”
暗杀葛德文的任务,无疑是一场生死未卜的冒险,无论最终是否成功,都肯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可她还是带着黑刀刺客们,选择听从玛莉卡的命令。
任务的执行过程异常顺利,她们悄无声息地进入黄金王子的宫殿,隐藏在暗中悄悄靠近,然后挥下浸染死亡的短刀。
随着葛德文的倒下,古龙弗尔桑克斯发出的悲鸣如同一曲悲壮的挽歌,响彻整个天际。
这声悲鸣仿佛是对这位王朝完美继承者的哀悼,也像是对这场血腥杀戮的控诉。
无数的士兵和骑士们被这悲歌激怒,他们如同一群被惊扰的蜂群,追逐着那些逃亡的黑色人影。
葛德文的死亡让他的追随者们彻底疯狂,有的黑色人影被飞驰而来的箭矢射中,有的则在刀剑的猛攻下颓然倒地。
亚勒托就这样看着一个又一个同胞被鲜血染红,那鲜艳的红色在她的眼前不断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而最后,她的女儿也同样被那无尽的血色淹没。
“又或许是想继续守护在母亲身边?”诺兰突然说道,他的声音在亚勒托血腥的梦幻中显得格外突兀。
“守护是骑士们的责任,黑刀只负责杀人。”亚勒托定了定神,把脑中那些多愁善感的想法排除掉。
实际上她知道诺兰的说法才是对的,保护母亲而死的女儿怎么会怨恨母亲呢?她只是没办法让自己这样去接受。
诺兰首视亚勒托的眼睛,突然问道:“想让你的女儿活过来吗?”
诺兰面前这位黑刀之首愣住了。
以交界地的技术可以通过蕴含灵魂力量的骨灰召唤出亡灵,可她从来没有那么去做过,那是一种侮辱。
亚勒托刚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却被诺兰硬生生地打断了,他摆了摆手说道:
“我说的可不是召魂铃。灵魂不在的话我现在不能让她活过来,但灵魂还在我或许有办法。”
亚勒托向诺兰投去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让逝者复生,据她所知这是只有玛莉卡和双指才办得到的事情。
理智让她不禁对诺兰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但作为一个母亲内心深处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也曾期待有朝一日双指真能选出一位新的黄金之王,到时玛莉卡重登神位也能让女儿像褪色者一样回到她的身边。
“不过呢,我也是有条件的。”诺兰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亚勒托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什么条件?”亚勒托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却忽然发现诺兰正用目光审视着自己。
“没什么,以后别想着在我背后捅刀子就好。”诺兰轻笑一声,“我这人很记仇的,昨晚的事我还没忘呢!”
就在亚勒托发愣的时候,诺兰从这位愣神的母亲手上接过女儿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