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大抵是真的被下了降头吧!
收敛了心思,对于众人艳羡的眼神,容璃只当看不见,专注与上官芷一起招待女宾。
毕竟今天来的客人都非富即贵,将军府如果因为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平白给自己树了敌,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及笄礼的一应礼程都己完毕,容璃跟着上官芷正在招呼着各家女宾入席。
有女人的地方总也少不了几个长舌妇。
众人还没完全落座,有些人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夫人真是好服气呀!几个儿郎个个年少有为俊逸非凡,六小姐又这般钟秀貌美,看这身段这举止,只怕今日过后容家大门都要被媒人踏平了呢!”
“就是就是,容夫人可有中意的贤婿人选?六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儿郎,指不定我等也可成就一番美满姻缘呢?!”
“是极是极。”
“说得有理,容夫人是该考虑考虑了!”
一众品级较低的官夫人们连连点头,都一脸期盼的看着容璃和上官芷,都想借此机会与这权势滔天的将军府拉近些关系。
若是自家儿郎得了容家的青睐,那自家自然也能跟着一飞冲天了。
与容家品级差不多的几位夫人女眷虽说未出声附和,但也都满眼好奇的等待着母女两人的回应。
谁人不知容家只得这么一个掌上明珠,都好奇他们会为自家宝贝千金找一个怎样的儿郎。
上官芷见话题被挑起,倒也不好不回答,只能笑笑道:
“家中只得小六一个女娃娃, 且她才及笄,我还想多留她陪我几年呢!婚事一事,不急。”
虽然她推脱的意图明显,但那些个妇人哪里肯就这样善罢甘休,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说道着。
“那怕什么,有合适的先订下来,几时成亲还不是您说了算?”
“就是就是,自古都是先定了亲,过个几年再成婚也不急。”
“是这个理……”
“没错,王夫人说的有理。”
“……”
“呵呵,不急于一时,多谢各位夫人关心,此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还请入席就坐。”
上官芷不欲再谈,轻笑一声把话题带过。
众人见她转移了话题倒也不好强行继续,只好笑笑着入了座。
容璃自始至终都安静的站在母亲身侧,嘴角含笑轻轻颔首,未曾出言回复。
众人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态,羞于出口,却不知她正暗中悄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容璃看着跳得最欢的几位夫人有些面生,不太确定是哪家的家眷,想着现有资源放着也是浪费,故而招了招手,附耳交代了月儿几句。
容璃的几个丫鬟就属月儿最机灵。
听到容璃的吩咐点点头,过了片刻寻个不起眼的时机悄悄退了出去。
上官芷带着容璃在内堂招待女宾,容大将军带着几个儿子则在外堂招待男客。
酒席过半,枯坐无趣。
尤其是年轻一辈的公子小姐们更是坐不住,好在容家也早有准备,让人撤下了宴席,一同移步到了花园处。
花园早己准备妥当,只见各处精心摆放着各种珍贵的花草,可供爱花之人赏玩。
亭台中还摆设了大大小小的小案桌椅,零嘴茶点,笔墨纸砚等,有兴致的也可即兴挥墨。
当然,男宾和女宾之间也用轻纱屏风做了间隔,双方约莫能看到人影,但看不清面容。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几个混不吝的,有意无意的挑事。
“早就听闻容少将军文武全才,享有‘少年军师’之称,不知今日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见识一番啊?”
出声的是吏部尚书之子陈天招,他看着容烨一脸挑衅。
吏部尚书掌管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权力不可谓不大。
自古文武不两立,身为吏部尚书之子,陈天招自然看不惯武将之首,权势滔天的大将军府了。
容烨虽然惊讶但面色不显,以不变以万变道:“传言夸大而己,承言不敢当此称号。”
“容少将军过谦了,比之武艺我等自然不敢献丑,听闻少将军诗词歌赋亦十分了得,我等早有耳闻。
此时闲得无事,不若少将军赏脸同我等切磋切磋?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容少将军的风采嘛!”
不愧是吏部尚书之子,说起场面话也是滴水不漏的。
“是极!是极!”
“就是,就是,让我等瞻仰一下少将军的风采嘛!”
“就是,莫不是虚有其名不成?!”
陈天招身边自然跟着不少狐朋狗友,旁边几个公子哥纷纷以他为首点头附和。
“如若陈公子有兴致,承言自当奉陪,只是今日是吾妹及笄,贵宾众多,承言恐招待不周,不便停留太久。
吾弟不才,目前在书院进修,不若由吾弟代我陪同各位交流一番,可好?”
容烨说完朝五弟容烁示意,点了点头。
几人见大局己定,且今日两位皇子都大驾光临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行事太过。
为首的陈姓公子只能顺势点头道:“既是如此,我等自然不敢再强求少将军了。”
容烨见对方没有纠缠,暗暗给容烁使了个眼色让他多加注意,便拱手告辞了。
他确实也需陪同容大将军去招待两位皇子。
容烁见大哥走了,上前一步顶替了他的位置。
毕竟他是主人家,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茬,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不满,只能客气的上前拱手道:
“在下容家第五子容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知陈公子想如何切磋?”
众人闻声一看,上来的是个面容生涩的少年郎,听闻是与容家六小姐同胎出生的兄长,便知他年岁尚小,想着就算读了几年书也不一定有所成就。
再则也从未听闻容家五少的才气名号,故而大家均未将其放在眼里,只当他是容烨推出来脱身的借口。
陈天招轻蔑一笑,开口道:
“五公子客气了,为兄痴长你几岁,也不好以大欺小,陈某不才,琴棋书画中就是画功总是不入父亲大人之眼,不若我们今日就比画,如何?”
“......”
“......”
“......”
此话一出,原本还觉得陈天招是个文采君子,觊觎他的身世,对其有些想法的一众千金小姐们,顿时对其印象大打折扣。
谁人不知吏部尚书是书画大家,一手水墨画连当今圣上都要赞扬几句。
身为他的独子,陈天招的绘画水平自然差不到哪去。
原本比试无非也就琴棋书画几样,比试绘画并不少见,但他明知对方年少,且绘画又是自己之专长,此刻居然主动提出比画,还美其名曰不以大欺小,当真是无耻得很。
众人脸色变幻,纷纷看向容烁。
“可。”
容烁闻言表情不变,仿佛不知他的对手是书画世家出来的弟子,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手吩咐下人着手准备。
全程不卑不亢,不惊亦不惧。
众人只觉他小小年纪就己一派淡然自若的气势,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公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他的才气如何先不论,但就这品性气势就完全不输那些己及冠的少年郎。
如此心性,看来以后说不得有一番大作为呢!
不少家有千金的官家夫人也都暗暗点了点头,将容烁的样貌好好瞧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