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东区,几乎可以说是乱做了一团。
早些时候,东区的警察局被一群蛮横无理的暴民所围堵,严重阻碍了交通,且造成了严重的冲突与混乱。
东区警察局长官,下令严守大门的同时,紧急向总局发去了求援。
敢围堵警察局,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抗议示威了,而是蓄谋已久的暴乱,对此必须要出重拳!
伴随着一阵吵耳的鸣笛长音,从远端驶来了多辆加长型四轮蒸汽机车,碾压过砖石铺就的路面,无视拦阻,直接横停在了道路中央。
车辆在前开道,其后还跟着些许行动虽显缓慢,却全副武装,好似一座小山的机械警卫们。
在它们的左右两侧肩膀上,加装了抓捕网喷射器,灵活的机械爪中则抓提着两米多高的巨型金属塔盾。
后背上所插着的,粗长的六根金属喷气管,正不间断的向外喷吐出浓郁的白色蒸汽。
随着车辆停下,车辆朝内一侧的车门迅速打开,一大队手持方形机械盾牌,以及金属短棍,神情严肃的警察鱼贯而出。
这些训练有素的警察们下车后,整齐且快速的排成阵列,不断推进,逼压向拥堵在东区警察局门前,举办着抗议活动,始终不肯散去的那千百号人。
“请诸位立即散去,否则就将动用武力了!”
大批次防暴警察的出动、包围,瞬间触发了抗议民众的紧张神经,其中的大多数人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却,紧缩着身子,四处张望,有些惊慌失措。
冲动的,永远是大多数。很多人在听到了呼唤后,脑袋一热,便毅然加入了其中,大声呼喊抗议,以宣泄心胸中长久积压的不满情绪。
名为争取正义,实则为达宣泄目的,甚至可以打砸抢烧,无所不作。
在此人心涣散之时,主心骨必须得要勇敢站出来。一旦没有人续上一口气,这次的抗议活动,便要宣告彻底失败了。
从抗议人群中,旋即传出了鼓舞士气的大声呼喊:“大家伙,不要乱,不要慌!这些个警察,蛇鼠一窝,都是一丘之貉,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我们要挺直身子骨,不能怕了他们!”
“是啊,是啊,大家伙,别怕了他们!咱们人多力量大,千万不能服软,叫这帮子无耻混蛋,看轻了我们!”
“冲啊!冲啊!!正义,必胜!”
“没错。正义,必胜!正义,必胜!!”
......
民怨沸腾,一呼百应,四起的应和之声,犹如山呼海啸一般,难以平息。
再度被调动起情绪来的抗议民众们,无畏的以肉身冲靠上前,撞击着防暴警察们立起来的方形机械盾牌,欲以血肉撼动山岳!
离着警察局有段距离的一家咖啡店门前,外摆接客的一张圆桌上,陈默与人正悠闲的喝着咖啡。
现磨冲泡的纯正黑咖啡很苦,不常喝,有些受不住的陈默,选择加了三粒半的方糖,这才勉强能够入口。
饮下一口,不着急咽下,将之含在口中,感受其在舌苔两侧的独特回味。
自解决完了死面之王后,陈默便回到了城内,少女卡米拉一路未语,快步紧跟着,丝毫不敢离。
在回到此处后,发现仍然吵闹、堵塞着,陈默便顺势在此寻了一处坐下,点上一杯喝的,瞧看了许久。
一场戏,最为精彩的部分,莫过于其高潮,其他部分,平铺直叙,看多了,也就乏了,倦了。
随着此般数量的警察登场,预示着这场持续已久的闹剧,迎来了它的高潮部分,也时候该结束了。
抗议的民众,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自有人大胆起了头后,其余的人便愈发的勇敢,无畏了,一个比一个冲的狠,身子冲撞在铁板上,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前线的防爆警察们,面对挑衅,谩骂,冲撞,面不改色,坚守着阵列,寸步不退,一步不让。
处在如壁垒一般的阵列之后,一名身披大衣外套,佩戴金星章的高级警司,其隐在过滤口罩之下的脸,几乎扭曲、变形,心中不由怒声大骂道:“哼——,该死的贱民,成天就只知道闹事!看我今个,不把你们,全都逮起来,下牢房!”
“所有人听我命令,开始行动!”
“是!”
随着一声令下,忍耐早已达到了极限的防暴警察们不再留手,宛若凶恶的虎狼一般,扑向了听不进人言的暴徒们。
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全部被问候、玷污了父母亲眷,嘴臭的,甚至连年幼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叫人,如何能忍?!
警察们,也是人,此前会忍,因为他们肩上有职责所在。
如今到了动手缉捕的时候了,至于下手轻重嘛,其中多少是带着些怒意和火气的。
一棒棒的警棍敲打下去,顿时间,引得一阵哭天呛地的鬼哭狼嚎,鼻青脸肿,眼泪鼻涕,一把把的流,好不狼狈。
缉捕行动正式开始,位于阵列之后的机械警卫们,也没有闲着,它们肩上加装的喷口,喷吐出了大量的捕网,将那些意图四散逃跑,作鸟兽散的暴徒们,统统网罗了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事实证明,大量聚集起来的这群野蛮暴徒,就是一群只知道乱吼乱叫,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上不得台面。
一旦镇压开始,原本还嚣张跋扈,暴力对抗的他们,不过片刻时间,就土崩瓦解了,一个接一个被制服,带上了铁铐子,押送上了警车。
半个小时过后,遍地狼藉的东区警察局门前,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此次大型缉捕行动,对于外界所宣称,是由几位不法不良的极端教派分子所调拨引起,制造出的警民不和,大肆冲突之乱,为防止同类事件发生,警察机关,将在近期,开展大规模扫除行动,意图还雾都民众,一个安静祥和的生活环境。
戏看完了,时候也不早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陈默从座位上起身,拎起放在一旁的灯和鱼,眼见着就要走。
正襟危坐在一旁,小心谨慎静候的少女卡米拉,连忙跟着起身,焦急的迈出两步,大声招呼喊道:“大人!”
陈默背着身,挥手告别。
“通知联络起,如今你手上所掌握的人脉,明日清晨时分,于郊外野教堂见。”
望着陈默逐渐远去的背影,少女卡米拉心中燃起了一阵火热。
她欣喜的走回到桌旁,端起了自已的那杯,尚未动过,已然有些凉掉的咖啡,浅浅的抿上了一小口,随即嫌弃的吐了吐樱红色的小舌头,“好苦......”
“啊~,愿为您效劳,吾所信奉之新主。”
咖啡很苦,心里却好似有蜜在流,甜到足以抵消咖啡的苦。
两个人,一共点了两杯咖啡,此前却只有陈默一人喝了,少女卡米拉则端坐在一旁,丝毫不敢乱动,压根就没动这咖啡。
陈默就这么走了,这账就落到了,只有她来结。
两杯咖啡,总共两便士。
于桌上留下两便士的铜币,少女卡米拉面上带着笑,戴上宽大的兜帽,旋即悄无声息的离开。
为主做出贡献,此乃信众份内之事,无论多少,她都乐意之至,且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