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战况紧急,我这个参谋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
这也是硬挤出来时间才能接待你的。
还请见谅。”
徐佑宁懵逼的看着这个军装整洁,戴着眼镜满身书生气的所谓高级参谋说怪话。
可能倒也不应该算是怪话,因为他是在用英语跟徐佑宁说话。
但问题是,徐佑宁不会啊!
或者说本来是会的,毕竟大学时期他也考过四六级。
哪怕艰难,哪怕屡战屡败,那起码也是积累了知识的。
但现在这个是经历了无数次换档重生之后的徐佑宁,连汉语这个母语一开始说起来都称得上生疏,更别说为了考试硬灌进脑子里的“英格利士”了。
所以,这个书生军官说了半天字正腔圆的老伦敦正米字旗皇家口音英语,得到的也只是徐佑宁仿佛写着“啊吧啊吧”的表情。
“额……你不会说英语?”
军官也很快看出了端倪,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他。
这个装束真是奇怪,从没见过。而且有权杖也就罢了,但武器是什么鬼?那把挂在腰上的剑看上去杀气腾腾啊!
这算是什么?战斗牧师?这是哪个教派的牧师这么彪悍?!
“请让一让。”
就在军官思索的时候,又捧着一盆血水路过的医生窜了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压低声音飞快说道:“答应他的要求!”
这下军官更是不明所以了,毕竟这位医生是各路友军都眼馋得不到的宝贝,平日里心高气傲得都快上天了,看谁都是用鼻孔看人的状态,连师长的面子都不给!
要不是治病救人真是一把好手,估计上峰早就受不了了。
而且他勇敢得吓人,放着安全的后方医院不去,非得往前线挤,劝都劝不动。可就是这样一个让大家又爱又恨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味呢?
“都是因为他?”
军官再次端详起了徐佑宁,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花来。
而徐佑宁也不再沉默,挺起胸膛十分庄重的说道:“我请求参与战斗!我将与你们并肩作战!去惩罚那些邪恶的叛徒!让吾主的荣光照耀在这片土地上!并烧尽那些叛徒肮脏的灵魂!”
军官感觉自已震惊得够够的了,再多来几次小心脏怕是承受不住。
这个洋鬼子到底是什么路数啊?!
喝多了洋酒吗?大老远跑过来这里就是为了吃子弹的?
不是哥们,你家神仙那么猛的吗?当祂的信徒还要上战场拼命?
亏得上级还以为是来了观察员或者什么战地记者,毕竟确实有些很猛的新闻人改换身份潜入战区做暗访。
但现在看来,这是个锤子的记者啊!
暗访是这样暗的吗?再拼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吧?!
他感觉好一阵头大,上峰给的命令是要他好好接待对方,这可是直接从战区司令部李长官那里发出来的命令,级别可以说是仅次于山城那位的远程指挥了。
但问题是吧,怎么算好好接待呢?答应对方的要求?这有亿点危险吧!但他要是不答应又能怎样呢?总不能把人软禁了?
感觉怎么做都是错的他,一度都想扭头回去拍电报让上峰做决定。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好不容易拿到自已干活的机会,必须得干好,不然之后哪还有大佬会愿意把重任交给他?
没有重任在手,就没有信任,没有信任他还怎么往上爬?!
不行!大大滴不行!
“咳咳,那个,我允许了!不过我这边可有言在先!你必须服从命令!绝对不可以随便乱跑!
嗯,我会安排警卫班保护你的,但他们不会听从你的命令!
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强行带你走,所以绝对不要给我想什么歪脑筋!”
为了我自已的前途着想,他迅速的想出了可行方案,至少暂时是解决问题了。
或者说之后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什么?招待?开玩笑!自已可是司令部的高级参谋军官!又不是保姆!
把活丢给下面的人,办好了勋章也是戴在他身上。可要是办砸了?那就只怪底下人不用心咯~
他美滋滋的想着,为自已英明的决定感到骄傲。
徐佑宁也不在乎他怎么想的,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那就可以开搞了。
就一个班的人?足够了,在帝皇之光的庇佑下,他们将战无不胜!
对方虽然书生气很重,但似乎不是什么拖沓的人。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尽快摆脱徐佑宁这个烫手山芋吧,他手脚麻利的吓人。
一个警卫班很快就到位了,小兵都是人手一把以山城那位命名的步枪,但班长居然拿的是那著名的芝加哥打字机?
现在这个年月,作为原产地的米国貌似都还没多少吧?看来这班长不一般啊,能弄来这种好东西。
“长官说让你跟着我们,别乱跑。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子弹可不长眼睛。别到时候你自已丢了命,还害我吃挂落!”
类似这种警告,徐佑宁其实已经有些听腻了,所以只是笑着点点头,并不回答。
毕竟他可没说点头就代表同意啊。
上战场不去诛灭叛徒?
那还上去干嘛?让帝皇白养你吗?
对此,那位班长自然是不会懂的。
带队出发之后,士兵们都有意无意的围在徐佑宁身边,命令执行得非常坚决。
他屡次想要给废墟中的逝者祈祷,但都被这些士兵拦住了。
最后无奈放弃,只能随波逐流。
可这是建立在没有接敌的情况下,一旦与敌人发生遭遇战,那么什么命令都不如活下来重要了。
“娘咧!敌人在街角!”
走在前面的班长忽然驻足,看到不远处街角竟闪过几个土黄色的身影,猛地冲那边扣紧扳机。
士兵们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但还不忘留个人盯着徐佑宁。
有两头敌人被班长击毙,其他的则迅速分散开来,进入掩体就开始反击,连轻机枪都架起来了。
汤姆逊的火力虽猛,但在正经机枪面前还是不太够看的。
打得正爽的班长也不得不隐蔽了。
因为在火力和人数都不及敌人,他们哪怕是率先开火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率先打死两头就是主要战果了,后面在掩体后对射几乎完全就是吃亏。
现在鬼子的兵员质量还在线,枪法都准得吓人,掷弹筒命中率也高,再加上冲起来都是不要命的,这条街很难守得住。
不过班长本来就没打算要守住,只要能拖住敌人就行了。
因为对面的敌人数量并不多,大概只有一个连,按照敌人的编制该是中队。虽然这也是他这个班十倍有余的兵力,但放到几千几万人的整片战场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防线真的被突破了,那不可能只突进来一个中队。这很可能是从某些防御缺口突进来小股敌人。
咬住它们!等友军包围过来歼灭之!
虽说对于这区区一个班来说,貌似依然是比蜀道还难的任务。
只要敌人发现他们的实际情况,那只需一轮冲锋就得全部报销。
所以班长现在是玩命的打,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洒,还要命令兄弟们也不要节省子弹了,闭着眼往外打都行。
这就是要营造出一种火力很猛,人多势众的气场给鬼子看。
让它们不敢随便冲锋,又怕被咬尾巴而不敢转移,只能在这跟他们耗着。
当然,有这般勇气和想法是好的,但问就是弹药坚持不住了。
没有弹药,再好的演技也无法把一个班演出一个营的规模。
“全部停火,等我命令。”
班长刚换上最后一个弹夹,就看到徐佑宁甩开试图拽住他的小兵走出了掩体,走进了枪林弹雨中。
听他的命令?
听他的命令!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服从了,一瞬间这边的火力全部消失,只剩对面射来的子弹。
徐佑宁正往前走着,他每走几步,都会低声吟诵着神圣的诗篇。
手中的权杖上散发出刺眼的光,让对面的鬼子好一阵吱哇乱叫。
黑暗中的邪祟,无法直视太阳。
它太亮了,也太神圣不可侵犯了。
正如帝皇之光会灼烧混沌恶魔,让它们哀嚎甚至恐惧一般。
鬼子也害怕了,它们只知道对面仿佛忽然冒出了一颗太阳。刺痛它们的双眼,灼烧它们的灵魂,让它们心中的无尽恶念被恐惧所支配。
祂爱着每一个人。
但从不包括叛徒。
投身于混沌邪祟的叛徒,让恶念去主宰身为人类之灵魂的恶徒,不配为人。
等待它们的,只有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