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麻沸散的药效完全消退,汪锦堂即为人熟知的东桑副使和欢锦绣自沉睡中渐渐苏醒。待睁开模糊的双眼,迎面就是父亲那张焦虑且急切的脸庞,多年漂泊竟不知父亲己老迈至此,自己可真是不孝啊!
“父、父亲…”
“锦堂吾儿,你、你终于醒了,都快急死为父呀!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么?”汪显通喜极而泣,拉着儿子的手虚弱道。
“都是孩儿该死,惹父亲如此难过,咳咳咳…水。”
轻抚着儿子胸口,汪显通关切道:“说的什么胡话…管家拿水来!”,继而继续道:“你刚刚医治醒来,董医师说过身上伤势至少需要一周方能好转,在此期间一定要好好休息,为父不在的时候也切莫移动,当心身上伤口啊!”
“儿晓得啦,父亲放心!好久没回家看看,不知道如今如何了,还有母亲,好想好想…?”
“家里一切都好,吾儿放心,过几天为父安排你母亲过来看你!”
“谢、谢谢父亲…”
汪显通端过管家递来的一碗水,轻轻放在儿子嘴边道:“慢点儿喝,当心被呛着!”待儿子轻轻小泯几口停息之后再次问道:“好些了么?”
“谢父亲关心,己经好多了!”
“夜己深了,今晚好好休息,为父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事情待你病好再说!”
“是,父亲!”
“李大夫,这里就麻烦你照顾堂儿!”
“大人,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若没有您,当年恐怕在马甫城某早己身陷朝廷之手,不得好死!”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莫要再提!劳烦照顾好堂儿,待吾儿痊愈,老夫必当感激不尽!”
“多谢老爷,李某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呵呵…好、好、好!”
汪显通走后,汪锦堂再次陷入沉睡,李大夫则不眠不休带人照顾着。回到后院阁楼,这位汪寺中并未休息,而是招来暗部私兵,听取各部汇报、分派任务,首到良久之后手下纷纷离开,疲倦的他方才深深出口一口气,叹道:“唉!”
“姥爷何故叹息?当心身子呀!”
“老皇帝在世时,我们尚可凭借此手段谋划一二,可到先帝继位却是不断疏离,若不是势力己成,恐怕这朝堂都难以立足,而今这姬修彦虽然只是小孩子,但有秦王摄政,还有那姚老不死的支持,一起对我严加防范,这日子是越来越难呀!”
“可老爷您拉拢收买贪官污吏,为己所用倒也罢了,为何西处收买那些大儒及文人士子?”
“政治在朝堂,更在朝堂之外!不要小觑那些文人士子,只要用的好,也能成为一大助力!记住钱财乃身外物,主要我们能够屹立不倒,失去的迟早会加倍还回来!”
“老爷高见!”
夜更深了,熄灭跳跃的烛光,这家医馆安然入夜,而位于西市内的商铺后院,烛光依然通明。只见安子言不断品着香茗,而一旁的卫成却不断打着哈欠,不满地嘟囔着:“安先生,安兄弟啊,这么晚把人弄起来干啥呀,啊~呵…,真困啊!”
“突然发现一些事情,需要安排下,刚好你也在,左右无事,不妨听听,出出主意!”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需要半夜把人拉下床,啊~呵,这方面某又不擅长,先生自己拿主意即可,我要回去回了,啊~呵,好困呢!”
“不行,坐下!”
“我是真困呀,你放我回去休息好不好,我的安大爷,啊~呵…!”
“知道你为何是副统领而不是统领么?”
“为何?”
子言敲敲脑壳并未答话,卫成则丧气地坐回原位,嘟囔着:“什么事啊?”
“发现疑似偷盗、倒卖人口且采生折割、草菅人命的邪医派藏匿地点,只是目前缺少实证,因此需要…”
“需要我带人进去搜么?”
白了卫成一眼,难怪王府内养了不少客卿谋士,想必王爷也很费脑筋吧!子言摇摇头:“真替你家王爷担心!”待喝完一杯浓茶后,继续说道:“之前在定州时候我们抓到一位与之有关的人牙子,某决定让他潜伏入内。”
“不是被你抓了么,他们再回去不会被怀疑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这不找你来了么?”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啊!别难为我了,这事儿搞不来呀!”
“哪儿有什么搞不来的,做局把人送进去,放心!他的家人己被我们保护起来,不用担心他的忠诚!他能完成任务最好,若完不成折在里面,那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你得派个人盯着他,与之联系,传递信息!”
卫成佩服的举起大拇指道:“这些都好说、好说,呵呵…,先生果然够毒够黑啊!”
“去你的!”
此时有手下弟兄来禀报:“先生,人带来了!”
“好,押上来!”
待手下兄弟摘掉路顺眼罩,其睁眼便瞧见子言高座在前,当即匍匐向前哀求道:“先生,小的贱命一条,求您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谁放过那些孩子!实话告诉你,某己锁定一家医馆,你的任务就是潜伏入内打探消息,此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没得商量,否则别怪某言之不预!”
路顺磕头如捣蒜,再次乞求:“先生,不老爷,会死人的!求您放过我吧,小的还有一家老小,求求您…!”
“现在知道求人?当初那些孩子在苦苦哀求你们的时候,同情心跑哪儿去了?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晚啦!”
路顺闻言面若死灰,一时瘫坐在地不断抽泣,试想命运操之人手不能自己,且前路艰险、时刻有殒命之嫌,可自己并没有选择权啊!只得无奈答应道:“只要先生能够保护好我的家人,路顺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己!”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别怪先生我不客气!”
“某定不忘先生之言,还请先生信守承诺!”
“放心,先生我是读书人,比你有信誉,下去吧!”
“是,先生!”
瞧着路顺被蒙着眼睛带走,身边这位王府副统领却自言自语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气的子言狠踹其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