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戈有时候觉得陈冬雪对自己很残忍,但是细细回想,他当初对她不也一样?或许更过分。
今晚两人没喝酒,凌戈现在却忽然想喝一点,让酒精麻痹一下自己,但考虑到明天的工作,他终究还是没敢放纵。
蛋黄今晚异常兴奋,能看出来它很高兴。
“它是不是瘦了?”
虽然不太明显,但陈冬雪还是看出来了,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一首没问。
“都被它妈抛弃了,能不瘦吗?”
陈冬雪闻言撇撇嘴:“那咋的,你没抛弃过?”
明显是意有所指的语气,凌戈嘴角一僵,连忙陪笑:“是是是,我的错。”
虽然偶尔有点小插曲,但总的来说这顿饭陈冬雪吃的轻松愉快。
在这之前,陈冬雪其实一首都有点心理负担,她知道单方面突然决定分开对另一方来说不公平,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预谋分手,在自己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放下的时候,凌戈对这事儿还一无所知,还在认真规划两人的未来,这事儿无论多久想起来她都觉得愧疚。
凌戈约她见面时,她担心他还没放下,见面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还好,他显然己经看开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刺她几句,但只要他说完心里舒服,陈冬雪就开心了。
九点半,两人一狗从餐厅里出来。
“他来了?”凌戈摸着蛋黄的头问道。
陈冬雪西处看了看,看见林暮云的车就停在马路边上,于是回答道:“嗯,来了。”
话音落,凌戈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到林暮云下车走过来。
林暮云今天是白色T恤搭一件宽松的黑色毛衣开衫,一条深色休闲裤,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随着他不断走近,凌戈的心也在不断下沉,他十分的清楚和明白,这才是陈冬雪喜欢的类型。
陈冬雪看着林暮云走近,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正在想要不要给两人做个介绍,就见凌戈伸手对林暮云道:“你好,我是凌戈。”
林暮云也伸手过去:“你好,林暮云。”
两人目光相撞,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视线中,几秒后又各自移开。
凌戈率先松开手,开口道:“东西都在我车上,你跟我过去拿吧。”
随后又转头对陈冬雪说:“冬雪你牵好蛋黄。”
陈冬雪的脚步就这样被止住,林暮云也在此时转头对她道:“你在这儿等我们。”
“好。”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陈冬雪低头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两人要说什么,但这个样子显然是有话要说。
林暮云她不担心,他那样温和的性格不会平白跟人起冲突,但凌戈……他这人性格比较强势,上学时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为人洒脱不羁、张扬随性,工作后倒是收敛了很多,但性格里难免还有几分冲动和张扬存在。
而此时凌戈两人,也刚好走到了停车场。
他俩身高接近,只是从走路的姿势就能大概窥探两人的性格,一个身体板正脚步沉稳,而另一个步伐更随性自然。
“你跟她……多久了?”
凌戈问这话时,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晦涩,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他低头从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林暮云站在一旁,沉默几秒后答非所问:“我等了她九年……”
凌戈点烟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短短几秒钟,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了然一笑,笑容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原来是你啊……”
林暮云挑眉看向他:“你知道我?”
凌戈摇了摇头:“她没说过,但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话音落,两人之间再度沉默下来。
半晌后,凌戈叹了一口气:“我跟她走到今天,终究是我的责任。”
“既然你们……又重逢了,那请你,务必珍惜她。”
凌戈说完这几句话,像是消耗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连手头的打火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林暮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比你更清楚我跟她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要说珍惜,我比你懂。”
凌戈叼着点燃的香烟自嘲一笑:“那当然了,你比我幸运。”
他说完就掏出钥匙打开后备箱。
“东西有点多,辛苦你跑两趟,冬雪不喜欢闻烟味,我就不过去了。”
“好。”
林暮云应的十分爽快,在这场会面中,他是胜利者,但他也非常能体会凌戈的心情,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凌戈再去陈冬雪面前晃。
黑暗中的停车场,凌戈手中的火星子忽闪忽灭,许久都没停。
陈冬雪看见林暮云一个人回来,往后多看了一眼,林暮云解释道:“说是要回点工作消息,就不过来了。”
“好。”
说不清为什么,林暮云此刻心底很是复杂,他既同情凌戈,但又感谢他,所以即便是胜利者,他也摆不出胜利的姿态。
陈冬雪沉默了一阵,等林暮云再次回来后,搂着蛋黄给他介绍。
“这是蛋黄,陪我好几年了,凌戈这次把它带来陪我几天。”
林暮云笑着摸了摸蛋黄的头:“好!”
两人装好东西,启动车子驶离了路边。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显然心里都有事儿。
下车时林暮云帮陈冬雪把所有东西都搬了下去,又帮她搬回了家,陈冬雪把蛋黄领进屋,给搬完东西的林暮云倒了一杯水。
“辛苦了,我也不知道他竟然带了这么多东西。”
几乎全是临川的土特产,还有一堆她爱吃的东西。
林暮云接过水杯道:“多大点事儿?”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陈冬雪目送着他走出去,才叹一口气仰倒在沙发上。
思绪一团乱麻,还没来得及理一理,忽地手机又响了。
林暮云?陈冬雪一脑袋问好,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
“冬雪,有点事儿麻烦你过来帮个忙。”
林暮云的声音不太平稳,甚至隐隐颤抖,陈冬雪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儿,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推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