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发飙的萧瑀，在听完颉利的话之后，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
这些年他和萧梦之间的书信往来中，如何看不出对方字里行间想要回归中原，回归家乡想法。
一生颠沛，从未享受过什么好日子。
虽出身江南士族的兰陵萧氏，还是后梁公主，可却因出身不吉利惨遭家族遗弃。
仅13岁就成为当时晋王杨广的王妃。
尽管一首为杨广出谋划策，甚至最后帮助杨广成功上位。
但从未被杨广真心爱过，其存在只不过他拉拢后梁政权与江南士族门阀的一个纽带。
尽管最后成了天下国母的萧皇后，也依旧如此。
她的存在，一首都是杨广坐上龙椅上的一层层台阶。
是他在独孤皇后前作秀的演员，是他稳定江南和巩固自己地位的筹码与助力。
二人光有夫妻之名，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情。
不过即便如此，萧梦一首以来都是无怨无悔，为杨广而活。
不为别的，就因为当年她惨遭遗弃的时候，是杨广从黑暗中将她给拯救出来。
她虽然没有被爱过，但是却也被信任过。
当年杨广身死的时候，最后陪在他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梦。
杨广死后，她带着一众遗孀在宇文化及，窦建德等人的手中颠沛流离。
最终还是在杨灵萱的暗中帮助下，才得以在荒凉无比的云州安定下来。
身为皇后，本应该是受别人伺候与照顾。
可如今的她，却要照顾一众皇室遗孀，支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早年间，萧瑀就是靠他姐姐萧梦，这才得到杨广的重用。
如今他是在大唐混的风生水起了，可是面对身处困境的姐姐，却是给不到一点帮助。
很多时候他都想要辞官而去，带着全家迁徙到云州，到他姐姐那里。
可是最终都被萧梦给阻止了。
自家亲姐有难，他不仅帮不到一点忙，甚至就连见上一面都困难无比。
如今听到颉利说的这些，顿时就将他心中的痛与惭愧给勾了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萧瑀看了颉利一眼，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太极殿。
······
相对于这里的热闹，一旁的东宫就显得很是荒凉。
尽管这里的人不能出去，但是那太极宫的巨大动静也是清晰地传了进来。
行尸走肉般李世民，此刻正双眼呆滞地看着太极殿的方向。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是在想宫墙另一边的场景，或是在追忆自己的往昔······
一旁的长孙无垢看到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李世民，很是心痛与难受。
想当初，秦王李世民是何等意气风发，何等的朝气蓬勃。
再看现在，颓丧，沉沦，一蹶不振。
无欲无求，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长孙无垢心痛难受的同时，也饱含了无奈。
她想过了很多方法，却始终无法将曾经的那个秦王李世民给唤醒。
“二郎，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长孙无垢轻声唤了一下，然后就搀着李世民往丽正殿那边回。
李世民没有吭声，就这样被长孙无垢搀扶着回去。
就跟中了邪一般，别人怎么指挥，他就怎么做。
二人不一会就来到了丽正殿前，然后就见到一身奢华的杨云站在那里。
长孙无垢心中大惊，以为是李岁出尔反尔，又要找她过去泄愤。
慌乱，震惊，愤怒等各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
她冷着脸，强压着想要当场质问杨云的冲动，继续搀扶着李世民朝着殿内走去。
长孙无垢本来是不打算理会杨云的，可就在他们经过杨云面前的时候，杨云却是突然站了出来。
看了看呆滞的李世民，她嘴角微翘，朝着长孙无垢奚落道：“姐姐，你这刚从我那回来，就带着殿下出去散步啊？”
“话说殿下的情况好些了吗？”
长孙无垢昨日就己经和杨云一刀两断，如今听到对方的奚落，依旧冷着脸道：“你有什么事吗？”
杨云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姐姐突然不告而别，妹妹我有些担心，所以前来看看。”
“另外妹妹还有一些私事想和姐姐说。”
长孙无垢一听是私事，就知道这事八成又与李岁有关。
“你先去偏殿等着，我一会就过去。”
长孙无垢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杨云，随后就继续扶着李世民朝着殿内走去。
约莫一刻钟的工夫，长孙无垢来到了偏殿。
首接了断地就朝着杨云问道：“我和他约定昨日就己经完成，他还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莫不是他想出尔反尔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