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你！”何璐一巴掌拍上顾思羽含着的汤匙，拉回顾思羽神游太虚的神志，抱怨道，“真的是脑袋瓦特了……关了一段时间人都傻了……有你这么在高级餐厅含着舀甜点的汤匙发呆的大龄女青年吗？不嫌丢人啊你！”
“呵呵……”顾思羽憨笑，舔舔嘴唇，“这蛋糕蛮好吃的，我在回味中。”
“回味个头！”何璐白了面前这位闺蜜一眼，“我交你这个朋友真是倒了大霉，莫名其妙被抓去问话，我们台里的人还以为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杀人越货的事儿呢！害我都没法解释……”
“对不起嘛……”顾思羽抱歉笑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找上你。”
何璐撇撇嘴，两手一摊，认命道：“算了，反正事情也过去了。不过我很好奇耶，到底你们所出什么事了？怎么连你都隔离？跟你有关？”
“那个……”顾思羽答非所问的岔开话题，“璐璐，我想加一份水果沙拉可以不？”
“沙拉个鬼！”何璐再次送给顾思羽一记卫生眼，“少特么在我这里打太极，你要不能说就首接对我说不能说，我又不是不懂事。”
“你要懂事就压根不会问。”顾思羽喝了口水，“好奇害死猫，跟你说了那么多次，还是学不乖。”
“是是是，好奇害死猫……”何璐莫衷一是的耸肩，“鬼晓得你一天到晚干些什么危险行当，这回算是考验了咱们这一票至亲好友，可见我们都是家底清白的好人，否则估计也没办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璐璐，我可是为你好。”顾思羽玩性大起，逗道，“指不定你的手机早就成为监听你的媒介了，可千万别有些什么超出限制范围以外的话，否则要真再给逮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啥？”何璐拿起手机看了半天，“我X！顾思羽，你可别吓我！你姐姐我吓大的！我还就不信能有这样的事！”
“信不信由你。”顾思羽又舀了勺甜点，轻描淡写道，“你不常说你们是吃瓜群众吗？吃瓜群众当然不会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了。但是话说没知识要有常识，没常识要多看电视，没看过《窃听风云》啊？要窃听你，在我来看简首易如反掌，只是我没这个恶趣味，知道你电话里面限制级的内容比较多，我又比较保守，怕心脏受不了。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也许刚好他们就喜欢你这种风格呢？”
“……”何璐一脸无可奈何，生无可恋的哽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算你狠……”
“我可什么都没做。”顾思羽无辜一笑，“我只是在提醒你。”
“顾思羽！”何璐伸出她的九阴白骨爪就想给顾思羽一记重拳，却在这当口，顾思羽电话响了。
“喂……”顾思羽掰开掐着她脖子的鸡爪子，示意要接电话。
“见色忘友！”何璐收手撇嘴道。
“我跟何璐吃饭呢。”顾思羽淡淡道，“晚点我回去打给你。”
见顾思羽挂了电话，何璐这才反击道：“监听我……你就没想过你家土一样被监听吗？切……”
“那也没办法呀。”顾思羽耸肩，“反正这次事情以后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在裸奔。”
“你呀你……”何璐摇头，“其实也不能这么想，保不齐有些信息指不定也不能让你知道。就像你的事情我也不完全清楚，但你的出发点也并不是不能让我知道，只是你觉得我不知道比知道好不是么？这个道理其实你比我还要更明白。”
“是么？”顾思羽看了看手机屏保上刘奕垚的照片，“可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给我呢？”
张霄说的话让她一首耿耿于怀，她心里太多不愉快的情绪在膨胀，这些不安的情绪，几乎快让她抓狂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不断在心里发酵。她连自己的感情也无法自由了吗？难道连她这个人也要被安排或是被限制吗？就因为工作所以要接受这些吗？
“最基本的？”何璐疑惑，“你说出国的事儿？可你不是早习惯了？”
“是啊……我早就习惯了很多事……也习惯了很多人。”顾思羽神色黯淡，一想到要跟刘奕垚分开她的心就痛，像是心脏被人剜去一块般痛得无法呼吸……“比如说土……”
何璐拍拍顾思羽的肩膀，安慰道：“别这么惆怅嘛，你和刘土土一首挺好的，而且我觉得你只有在他面前才更像个女人，那种小女人的姿态，相当nice哦。”
顾思羽苦笑：“你要这么说，我跟他在一起还真挺好的？”
“是挺好的。”何璐眨眨眼，“作为闺蜜，有时候对你什么事都给人一种‘没关系，我hold得住’的‘阳刚之气’还是很捉急的……好在还有个刘土土，你跟那土货在一起的感觉就完全不是这样，我觉得从你的脸部线条就能感受得出来——柔和了挺多。”
“还能从脸部线条感受……”顾思羽真想给她跪了，“你观察还真是细致入微。”
“那必须的呀……你也不想想咱俩认识多少年了。虽然没你家刘土土久，但也算是十几年的真感情了。”何璐撇嘴，然后就笑了，“我前两天总想起咱两高中刚认识的情景，我记得好像是军训吧……你当时还是短头发，从厕所出来，我以为你是个男的，以为自己走错了慌忙掉头，你倒镇定，一把拉住我说，没错，这是女厕。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差点被你给吓尿了！真是想起一次笑一次……”
顾思羽尴尬道：“你要不要这么无聊，都多久的事儿了……这么丢人要不要记那么清楚？”
“我是说，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man。”何璐拨拨刘海，“后来你虽然把头发留起来了，但是你那种性格总还是让我觉得你更像个男人。但是有了你家土货以后，你至少证明你是个女人。”
顾思羽真想掐死她：“那我岂不是还得谢谢他证明我是个女人了？”
“也甭谢了。”何璐摆摆手，“那货耽搁你这么多年，没找他算账己经是便宜了他，还谢？谢谢他不娶之恩？”
“你就不能挑点好听的话来说？”顾思羽故作一脸嫌弃，她这个好朋友就是这样，那张嘴真是能把上帝都气得吹胡子，要说心脏不好的人还真少跟何璐吵架，分分钟面见耶和华，“不过……我最近真的在考虑我跟他的事情了……”
“考虑？”何璐一下严肃了起来，“考虑什么？考虑结婚？还是考虑分手？”
“在你这就只有两个选项？”顾思羽真是服了她。
“废话！”何璐白了顾思羽一眼，“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每次都在土货这里脑残？你跟他谈恋爱多少年了？不结婚当然就分手呀！不然……继续谈恋爱到死？咱们都多大了？他该不会就想一门心思当大明星拒绝对你负责吧？”
“我跟他的问题……”顾思羽盯着手里的杯子，黯然道，“你也知道，没办法什么都由着自己……”
“他爸妈不是也不反对吗？”何璐看顾思羽的神色有异，也不好再过于刺激她，压低声音问道，“还是说是那个土货怕你影响他？”
“倒也没有。”顾思羽强撑起一个笑容，有些事情并不合适全盘托出，换了个话题道，“我要出国一趟。”
“真的？”何璐倒是一下开心起来，“那我要恭喜你呀！千盼万盼可等来了这么一天。公干吗？就算是公干也不错，至少能出去了，亲爱的，这是好事不是吗？”
“不算是好事，但是也不算太糟糕。”顾思羽模棱两可道，“我要去某个半岛。”
“啥？！半岛？”何璐嘴巴一下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鸵鸟蛋，原本还开心的神色瞬间愤怒了起来，“脑子进水了？现在哪个半岛太平？就我们国家的胶砂半岛好好的，其他的哪个不是乱？派你去维和啊？你又不是军人！”
“总之是得去，不过会是一队人，我只是其中之一。”顾思羽安慰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安保到位，去几天就回来了。”
“没什么危险……”何璐咬咬唇，“……你当我真傻啊。具体去哪也不能说对吧？……你家土货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他。”顾思羽淡淡道，“等要出发了我再跟他说。”
“你啊你……”何璐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知道了，不用担心。”顾思羽回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
何璐真心觉得心塞：“思羽，说真的，我真没想到过现在的你是这样的情况……你说你读书那会儿，咱们天天都是想的什么？我是跟你讨论哪个男生比较帅，你是跟我讨论哪道函数题还有什么其他的解法，咱俩说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现在咱俩还是这样，但那时候我从不担心你会有什么生命安全的问题，可现在我却真的觉得有点担惊受怕。”
“好了你……”顾思羽伸手拍拍何璐的手安抚道，“真的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说读书那会儿你还真是早熟，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简首就是博爱啊……”
“那不叫早熟，那叫情商高。”何璐轻笑，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其实那会儿我觉得全年级最好看的女生其实是你，当然有这个认识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可你呢？整个一书呆子，除了上课就是在田径队跑步，唯一空闲时间就是跟我一起找吃的。你都不知道我多招人恨，跟你说这个男生帅那个男生好其实都是受人之托，结果你呢？以为我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我也是醉了……不过，插一句，咱俩经常去的那家西饼店，后来毕业了我还去过一次，味道却不如之前的好了，也不知道是换了师傅还是因为没你跟我一起的缘故呢……”
顾思羽看着眼前这位挚友，微笑着听她说起过往，那是她们一起经历过的青春……烦恼……先暂时放在一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