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很“幸运”,被几个帮派同时看中了,风无尘虽然不知其中利益关系究竟如何,但也对这些人的行为有些了解。
若是不应他们,恐怕立刻遭到一顿毒打不说,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清净;
若是应了其中一个,其他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明着不好整自己,背地里下绊子却是一定要的。
以前有人面对这种情况时,耍过小聪明,谎称自己背后有关系。
不过对方既然敢找你,那必然是把你调查清楚了,能在这混了这么多年的,哪个不是人精?
还有人想挑起几个帮派间的争斗好从中脱身,可大家都是踢皮球的好手,反正你今天必须选一个加入。
不加入?那以后你都不用加入了。
没被看中的人刚开始还窃喜,可到后来才发现,不仅是那些帮派原来的人,后来被拉进去的人也开始压迫他们,把任务杂活都交给他们这些没什么很高天赋的人去做。
他们曾经还天真的向外门管事的反映,管事总是打着哈哈,后来这些弟子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么结局就很清晰了,成为不了压迫的一方,就只能成为被压迫的一方。
陈峰虽然能轻易打倒这些人,但这就违背了自己来这儿的初衷了,于是只能随便加入了一个帮派,走一步看一步。
跟了这些帮派一段时间,也知道他们行事风格是怎样的了。
而陈峰自己也被那些帮里所谓的“老人”吆喝来吆喝去,其他像他一样的人也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定位,便开始指使更下面的人。
而风无尘却是做不来这些事的,只能自己干,好在自己不是真的炼气期,要不然就算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外门的那些弟子,毕竟刚上灵域,时间长一点难免会思念身在人间界的家人。
本来修仙一路,最忌凡俗。
不过这些外门弟子普遍炼气期,而且刚上灵域,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况且修行之路漫漫长长,以后若真有机会踏入仙途,也就是筑基期,和长生的仙人比起来,那些前尘往事自然便如过眼云烟。
所以各大门派也允许弟子使用传送阵,交灵石就行。
很多弟子前面几乎都会回去看望几次家里人。
只不过后来能得到的灵石不多,修炼就用了不少,还要上交保护费什么的,地主家也没什么余粮,回去的便少了些。
风无尘看着那些消失在传送阵中的弟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若是没那场宗门祸事,自己现在也可以和父母在一起。
不过现在也算心有牵挂,前有救命和栽培之恩的师父,后有青梅竹马的师妹,己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一阵清风拂过,旁边树上那只活了几百年的老灵鸟也随风飘落。
那个巢里除了杂乱的羽毛外再没什么了,厨房边上残疾的老头见此也潸然泪下。
这时,风无尘突然想到了冷陌的档案,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
冷陌出生在一个偏远山村,他的父母也都是普通的农民。
一家人虽然穷,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但也能在这山旮旯里生活下去。
冷陌自然是属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种,六七岁的年纪就洗衣做饭都会干了。
再过两年,就能跟着他爹进山学打猎或者采摘草药什么的,最不济砍柴肯定是可以的。
可冷陌的父母看着冷陌一天天长大,虽然自己在山沟里穷了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道如今的世道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他们不指望冷陌能考取什么功名,只求别像自己一样,永远困在这个地方,大字不识一个。
而且自己夫妇二人年纪也都不算小了,冷陌是第三胎,前面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未活过三岁。
那时他们的年龄就己经西十出头了,本以为不会再有后了,没想到冷陌就这么悄无声息来到了这个世界。
苍天有眼,没把这个孩子也收走,所以二老对冷陌也是百般疼爱。
于是二老决定,一定要让冷陌读书,哪怕将来只能给别人代个笔写写信什么的,也比种一辈子地强。
冷陌父亲更加卖力的赚钱,冷陌母亲也尽自己最大努力操持好家里。
然后终于在百里外的一座城镇,和一位学堂的先生谈好,能让冷陌来读书。
冷陌本不想去,可是父母一再坚持,他也不得不服从。
只不过这样,家里少了一个人干活儿,却多了一笔开支,父母肯定会更加劳累了。
冷父把冷陌送到镇上,以后每个月都会来给冷陌送学费。
因为交不起一整年的,所以只能分开交。
冷父把冷陌送到学堂附近,对冷陌语重心长道:
“娃儿啊,莫怪爹娘心狠把你一人留在这儿,在这里你能看得更远,走得更远。
只是,别人可以在这里放学就走,你却还得帮着收拾才行。
都是爹没用,让你读书却还得劳累。”
可父母无法选择,能选的只有自己的道路,而自己的爹娘也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己经尽力了。
冷陌满脸是泪,哽咽道:
“爹,您和娘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好。先去找先生报道吧,别第一次见面,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冷陌抹了抹眼泪,重重点头:
“爹你回吧,不然等会儿再回半路天就黑了。”
“成,看你进去我就走。”
冷陌一步三回头,远远看见爹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于是小跑了起来,进了学堂。
…
虽然冷陌读书天分不错,但毕竟半路来的,所以能跟上先生己经十分吃力,偶尔还要遭到同窗嘲笑。
不过好在先生对冷陌还算上心,趁着放学时冷陌收拾打扫屋子的时候在一旁教他一些知识。
就冲着这先生和父亲,再苦冷陌也坚持了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读书才不到一年,冷陌就得回家了。
倒不能怪别人,只能说是天公不作美。
去年大旱今年又大涝,这两年实在是颗粒无收,学费自然凑不出来,平日家里都靠冷父在山里打猎和母亲挖野菜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