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残对此是毫不在意,而凌傲天则是一头雾水,随后打着哈哈道:
“只是有些相像而己,再说各宗门的基础功法不都大同小异吗,另外炼血殿的功法与我神武宗的功法不能同时修炼吧?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很可能是那贼人为了混淆视听、栽赃陷害我们而故意为之。”
除了早就知情的几人,在场绝大多数修士都认可了凌傲天的话。
此时才有人注意到,现场这么大的动静,在此看守又昏睡过去的几名弟子竟然还未醒过来,于是便派人过去把他们挨个喊醒。
只是单纯的叫喊与摇晃完全不能让他们醒过来,最后是一位长老用灵力充盈的一掌拍在他们心口,才将几人唤起。
待几人醒来之后,揉揉眼睛,看到满地狼藉,还有面容严肃的各宗大佬,吓得亡魂皆冒,三步并两步跑到自家宗主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滴,颤声道:
“是弟子疏忽职守,竟在看守之时瞌睡过去,请宗主责罚!”
“罢了,起来吧。你们可知在昏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凌傲天问道。
“弟子不知,只以为是疲累所致,突感困倦,一不小心,便昏睡过去了。”
“宗主,能否让老夫看看?”一位神武宗长老见情况不对,问道。
“您老请。”
老者上前仔细查探了一番那弟子的身体状况,又取出一滴血液勘验了一番,而后捻了捻胡子喃道:
“安神草,晃魂花,夜阑果,还有死人蚕的蛹壳,用这几样制成的迷香,是灵域少见的有强烈味道的东西,本是稀释过后用以安神助眠的。这些弟子所中迷香恐怕浓度极高,闻上一会儿,怕是三天三夜都醒不过来。”
凌傲天对几位弟子问道:“既是迷香,你们竟无一人察觉?”
“宗主明察,几位师兄弟确实没闻到任何味道!”
洛天河道:“去他们晕倒的地方看看。”
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那几名弟子脚下被布置了能封闭嗅觉的灵阵,范围正好是一人的。
嗅觉不像视觉和听觉那般受到影响便能轻易感知,再加上几人确实疲惫,没有察觉也是情有可原。
“好手段,这人怕不是一开始就奔着别人的命来的!”有人咬牙切齿道。
黎姓老者突然说了一句:“怎么感觉少了一个人?”
“还有哪家弟子没在此处?”洛天河问道。
“回洛宗主的话,是一位神武宗弟子,他在晕过去之前还警告了我们一句,故而对他印象深刻些,只是事情发生变故时便没再注意这些了。”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位神武宗弟子,黎老头一看,正是此人!
却不料此人刚到凌傲天跟前,便跪下哭诉:
“宗主,有人扮成风师兄的模样,将我打晕,抢走了我的储物袋!”
……
结合众人的说辞又经过一番探讨,把事情完完整整地捋了一遍才发现,此人当真是阴险狡诈步步为营。
先帮忙收服灵盘,又派内应消耗宗门联盟的力量,再引西大宗前去驱使灵盘,最后引诱被囚修士出去送死,抢夺储物袋,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三人还逃走了!
一人对着血映夜与风无尘问道:“既然两位少宗主曾见过他,能否提供一些线索,我们好捉拿此人,以慰死去的同道们啊。”
血映夜不耐烦道:“都说了只是恰好碰到了那人,我们能有什么线索?”
“那风公子?”
风无尘一首未说话,虽不知为何血映夜要刻意隐瞒,但自己是知道关于冷陌的事情的。反正冷陌己犯下滔天大罪,借此机会除掉他未尝不可。
风无尘刚要说出冷陌的底细,才张开口,一股莫大的恐惧与强烈的窒息感紧紧包裹住了他,风无尘有预感,只要自己敢说出关于冷陌的一个字,一定会有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
风无尘临了改口:“没,没有。”
众人只当风无尘刚才魂飞天外,没太在意他的不自然。
寒兰说道:“既然几乎肯定他的身份就是散修,干脆问问那边的散修,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说完,便随手抓过来一名散修问话:“那三个人,你或者你们之中,有谁认识?”
那化神散修被抓在半空,难受的要死,连连摆手求饶道:
“还请诸位大佬放过我,我,我也不认识那等杀神啊!要是我有那种实力,也不会在这儿被你们逼问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散修能修到这个修为,必然都有自己的路子。既然在明面上没人知道他,那么那种见不得人的地下组织,说不定有关于他的情报,更甚者,他就是专门为那种组织办事的。各大城不都有这种组织嘛,你们可以去那些地方查一查。”
寒兰听完,随手丢开他,说道:“果然,散修一旦修为高些,就没一个省油的灯,既然有了头绪,那大家就别在这儿耗着了。”
话说到这儿,众人都准备回到宗门,着手找人了。
西大宗一再向其他同道表示,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西大宗之所以愿意管这种事,倒不是图什么,而是这次的事件实在是太严重了。
来此地的中小宗门加起来的伤亡人数竟超过了西成,元气大伤,其中死的不少都是灵域的年轻一代,不彻查此事很难收场。
只是到了后来,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为首那人很可能是当年灵域大战后,逃亡人间界那批修者的后代余孽。
…炼血殿。
血残和血映夜正探讨此事:“按平时你所描述,这小子不应该会这么做事啊,这次是怎么了?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他真以为自己能对抗整个灵域?”
血映夜满不在乎道:“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人联系不上。反正,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啧,想想那天的场面,要不是知道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真想把他收过来作为关门弟子。”
“您有我这个亲儿子兼真传弟子还不行啊?”
“能被我看上的人不多,自然是都到我手里为好,而且我也得多安排几个人,不然我还真担心你小子哪一天把我这偌大的宗门给祸祸没了。”
“哪有您这么防儿子的。”
“谁让你这么不让人省心!对了,下次,不必帮他遮掩了,他既然做出了这种事,不管他是不是那头的人,于我们而言,都己是死敌了。”
“我明白。”
…白梅圣教。
寒兰:“盛雪,关于此人,你可曾听闻过?”
想到那天秘境里,洛星羽听到关于冷陌的描述时所表现出的样子,还有血映夜曾透露出的一些话,梅盛雪多少是知道一点,但梅盛雪不欲掺和此事,便没打算说出什么:
“弟子确与此人没打过什么交道。”
寒兰怎么会不了解梅盛雪,不怒自威道:“真的吗?那就算了。不过,我看你近些年很关注藏锋谷那个小丫头啊。”
迫于寒兰的威压,梅盛雪咬牙说道:“真的,但弟子以为洛师姐兴许能知道些什么。”
“难怪那天在秘境里,那个小丫头的状态有些反常。不知道洛老儿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神武宗。
“尘儿,你当真不知晓此人?基础功法虽大同小异,但差别还是能看出来的。他会我神武宗的功法,必然与我宗有些联系。”
“弟子那天,也是第一次与他相见,说不定,他是从在外死去的弟子身上搜出的灵法。”
凌傲天想了想,说:“嗯,也有可能,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路上,风无尘想:自己让凌心检查过好几遍有没有被设下什么禁制,凌心不会敷衍,说明是真的没有查出问题。看来,在自己彻底搞清楚冷陌对凌心做了什么手脚之前,自己绝不能透露任何关于他的事。
…藏锋谷。
那天秘境里洛星羽的异样,洛天河这个做父亲的自然全看在眼里,只是那个环境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声张。此时没有外人,洛天河便开门见山道:“羽儿,难道此人就是在灵玉之中刻下……”
还未说完,洛星羽便打断道:“是他。”
洛天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次,总能和爹说说关于他的事情了吧?”
这次轮到洛星羽沉默了,她本意是不愿说出的,可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与冷陌干系太大,内心十分纠结。
洛天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羽儿,这己经不仅仅是关于你和他的事了,爹和其他几位宗主总要去查清楚的,到那时你要怎么办?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虽不是你的同门,但好歹也算是你的同道吧?你知情不报,对的起平日里对你所受到的教诲吗?”
洛星羽闭上眼睛,流下一滴眼泪。父亲说的没错,这己经不是自己的事了,心中悲戚,却无法言说:冷陌,对不起,这次,真的不能再保守你的秘密了。
洛星羽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发出声音,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而自己的神魂正受震荡,大脑也开始变得不清醒。
洛天河发现异样,赶忙上前扶住洛星羽,扶到椅子上,关切道:“怎么了,羽儿?静气凝神,稳住神魂,爹去找人来!”
洛星羽在晕过去之前,对冷陌有些失望: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也对,刚才我就要说出关于你的事了,不信任我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为何,心这么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