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首升机仍在盘旋。
李子霄拖着周毅来到门前。
广场上，周毅的战士正在待命。
“看来你的副官很着急。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周毅冷笑：“军方不和恐怖分子谈判。“
“我要三样东西。“李子霄啜饮着红酒，竖起三根手指，“军方的卫星权限、疫苗核心数据。“
“作为交换，你的部队能活着离开，而曙光城......继续保持自治。“
周毅突然大笑，“你以为...就凭你这点人...能对抗军队？”
“我知道。“李子霄微笑，“但我也知道，你们的物资储备撑不过三个月，而我的物资……“他环顾西周，“足够养活这座城十年。“
周毅的笑声戛然而止，“李首领我劝你最好识相，三公里外的有两辆导弹发射车。只要我半小时内不发出安全信号，这片区域就会从地图上消失。“
他一把揪起周毅的衣领：“看来周处长很喜欢玩阴的？“
他松开周毅的衣领，突然笑了，“周处长这是要同归于尽？“
“李首领现在愿意好好谈谈了？“
“三公里外的导弹发射车？“他轻啜一口红酒，醇厚的液体在舌尖绽放，“周处长，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李首领，现在不是品酒的时候。你还有二十八分钟。“
“二十八分钟...“李子霄看着外面。
这座由废弃商业区改造的幸存者堡垒，此刻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微光。
他忽然笑出声来，肩膀微微抖动。
“周处长，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这末日建立曙光城吗？“
不等回答，“因为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周毅眉头紧锁。
这个疯子难道真不怕死？
“李首领，时间不等人。“
李子霄转向周毅，“人生最后一杯酒，总该喝点好的。“
李子霄却悠然自得地开启瓶塞，深红色的酒液在醒酒器中旋转，散发出历经岁月沉淀的醇香。
“十五分钟。“周毅看了眼战术手表，喉结滚动。
他见过无数亡命之徒，却从未见过如此从容面对死亡的人。
李子霄将醒好的酒倒入两个杯子，递过一杯。
“尝尝？“
酒杯相碰。
“李首领，我佩服你的胆量，但胆量救不了你的命。“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亮起无数幽蓝的光点，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
那是从基地发射到的微型导弹，每一发都精准地飞向公寓楼。
“什么情况？“城外的幸存者们仰头望天。
李子霄却举起酒杯对着导弹袭来的方向做了个致敬的手势，红酒在杯中荡漾，如同鲜血。
下一秒。
远处，那些本该摧毁公寓楼的导弹在半空中诡异地减速，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随即——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在离地三十米的空中炸开，冲击波震碎了方圆数百米的玻璃。
“你……你黑进了军方的系统？！”
周毅的瞳孔中倒映着窗外冲天的火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不是什么幸存者首领，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
远处的爆炸声渐渐平息。
李子霄将红酒一饮而尽。
“彼此彼此。现在，让我们重新谈谈条件。“
“第一，军方立即撤出曙光城五十公里范围；第二，释放所有被扣押人员；第三...“李子霄蹲下身，拍了拍周毅血肉模糊的脸，“我要和你们最高层对话。“
“不可——“
“嘘...周处长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李子霄缓缓放下酒杯，他转身从角落里掏出一个漆黑的武器箱。
武器箱应声而开，那是一具崭新的RPG-7火箭筒。
周毅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处长你可能要走回去了。“他将火箭筒扛上肩头。
“李首领，你——“
他太清楚RPG的威力了——哪怕是最先进的武装首升机，在近距离被火箭弹命中，也绝无生还可能。
“李首领，你疯了？！“周毅咬牙低吼，“击落军方首升机，就是彻底宣战！“
“宣战？“李子霄轻笑一声，“你们不是早就宣战了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火箭筒稳稳对准外面。
首升机驾驶员显然察觉到了危险，机身迅速倾斜，试图拉开距离。
“晚了。“李子霄低声呢喃，手指扣下扳机。
下一秒——
轰隆！！！
火箭弹精准命中首升机，整架飞机瞬间失去平衡，狠狠砸向地面。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广场。
广场上的士兵们一片混乱，有人惊恐地后退，有人怒吼着举枪瞄准大楼，却无人敢开火。
李子霄缓缓放下火箭筒，转身看向周毅，眼神冰冷而平静。
“现在，周处长，你还有最后一个选择。“他缓缓说道，“是让你的士兵继续送死，还是……“
他俯下身，在周毅耳边轻声道：
“让他们活着回去，告诉你们的高层——“
“曙光城，不是他们能碰的。“
周毅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己经动摇。
李子霄不再废话，拿起手机。
几秒钟后，大楼的广播系统响起，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所有军方人员，放下武器，立刻撤离曙光城。否则，下一发火箭弹不会只打首升机。“
广场上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懦夫，但他们也不是傻子——没有人愿意白白送死。
周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知道，自己己经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
“李首领……“他咬牙道，“你赢了。“
李子霄从货架上取下一瓶红酒，塞进周毅手中：“合作愉快，周处长。“
士兵们沉默地登车，没有人说话。
周毅站在广场上，看着自己的部队开始撤退。
他死死攥着那瓶红酒，仿佛要将它捏碎。
“怎么，周处长舍不得走？“李子霄站在他身后，语气轻松，“还是说……你想留下来喝一杯？“
周毅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李首领，别高兴得太早。“
“哦？“李子霄挑眉，“周处长还有什么后手？“
周毅终于转过身，眼神阴鸷：“你以为军方会就此罢休？“
他冷笑，“你击落了一架首升机，威胁了一个指挥官，但你知道军队有多少人吗？“
“周处长，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军方开战。“
周毅皱眉：“那你——“
“我只是在告诉你们，“李子霄打断他，“曙光城不是你们的敌人。“
他顿了顿，“但如果你们执意要打……“
“我不介意让更多人知道，你们的导弹，连一栋楼都炸不掉。“
周毅的瞳孔猛地收缩。
李子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周处长。替我向你们的高层带句话——“
“钱到位，什么都可以谈。“
周毅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城外，军队正在等待。
“撤。“周毅咬牙下令。
车队缓缓驶离曙光城，消失在夜色中。
李子霄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远去。
“军方真的会遵守约定吗？“身后，林正豪问道。
李子霄没有立即回答。
他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红酒，轻轻摇晃。
“当然不会。“他抿了一口，嘴角微扬，“但至少今晚……“
“我们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