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之里午后的光线缓缓倾斜,天边淡淡的云彩如同被时间抚平的褶皱,散发着温柔却短暂的光辉。
铃仙·优昙华院·因幡坐在自家药铺后的小屋中,窗外竹影婆娑,风声里夹杂着远处市场的吆喝声和鸟鸣。
可她的思绪,却早己飘得很远很远——
那是一个模糊却无法忘却的片段。
那是她的未来。
她不记得那个未来的时间具体是哪一年,只记得那时的自己早己放弃了对月的思念,也不再惧怕和人类的接触。
而他——红白色——那时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类。没有妖力,也没有神通,甚至连自保的本领也有限。但他总是笑着对她说:
“没关系啊,我很弱,但我可以好好抱紧你,不让你哭。”
铃仙一开始是怕的。
怕寿命的差距、怕身份的阻碍、怕妖怪与人类之间终究无法跨越的那道界限。可他就是那种人——不问理由,不计代价,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的悲伤,就会扑过来试图将她从泥潭中拖出。
“如果你不想回月亮,那我陪你一起留在地上。”
“如果你会孤单,那我就每天都在你身边。”
“如果你会寂寞,那我们结婚好了,反正我也不想跟别人过一辈子。”
——他是这样说的,一脸认真,仿佛这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决定。
于是她答应了。
于是他们在一起了。
于是她,终于相信了“幸福”两个字。
她记得那时的神社热闹得不像话,灵梦满脸不情愿地当了证婚人,魔理沙在一旁喝醉乱叫,妹红一边烧着供桌一边逼他道歉,连永琳师傅都露面了,一脸“真是令人担忧”的微笑。
可幸福总是很短暂。
红白色老得很快——像所有人类那样。
她的记忆中没有他垂垂老矣的模样,只记得他最后一次看着她时的眼神。
那是一种满足的温柔。
“这辈子有你陪我,真好。”
他是在睡梦中走的,嘴角含笑,额头贴着她的掌心。她没有哭,只是握着他的手,首到它完全失去温度。
然后,她也悄悄喝下了她做的那瓶药。
——那瓶,她自制的毒药。
“红白,你要是真的哪天离我而去了,那我就喝掉它吧,我们再见。”
她没有留遗书,没有告别,只是在竹林深处,靠着他种下的那棵桃树,静静地躺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就是“现在”了。
幻想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红白色还没有认识她,还没有牵起她的手,还没有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而她,还可以重新开始。
铃仙回过神,轻轻擦了擦眼角那几乎没有滴落的泪水。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不能吓到他……现在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轻声提醒自己。
“慢慢来……就像第一次一样。”
她拉开门,阳光洒进来,带着温暖的风。
在未来的尽头,他是她唯一的光。而现在,她要再次,一点一点走向他。
这一次——她发誓,不让任何“未来”从她手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