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她追上来了啊啊啊！！！”
“这真的是巫女该有的速度吗！？灵梦你快停下啊我错了还不行嘛！”
“咕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在御币的疾风暴雨下！！！”
夜色沉沉，月光洒落在人里与外界交界的小路上，几道人影正仓皇奔跑。身后紧追的，是神社正主博丽灵梦——不对，或许可以称作“暴走·灵梦”。她面无表情，手执御币，动作利落地宛如修罗，散发出一股“敢说出刚才那种话试试看”的诡异气场。
红白色死死跟在妹红身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根在夜色中泛着寒光的御币，整个人几乎哭出来：“这御币为什么会发光啊喂！？你们神社到底是供的什么神啊？”
“别说话了，跟上！”妹红咬着牙拽着他的手腕猛地一转，“这边！”
“哈！？这不是死路吗？”
“不，这里是——”
她话音未落，一道静谧的竹篱小门应声敞开。藏青色的帘布轻轻摇动，一个身穿白蓝色衣袍的女子站在门内，神情冷静，眼神带着几分无奈与熟悉的……温柔。
“真是吵死了，怎么每次都是你闯祸。”
“嘿嘿……”妹红搔了搔后脑勺，“这不是……老样子嘛，慧音你最习惯收留‘问题儿童’了。”
“进来吧。”
慧音侧身让开门，一手拉下帘布。身后的夜色与“暴梦”关门相隔，神社的杀意如断线一般戛然而止。
红白色还没回神，便己被妹红推进屋中。他回头看那张刚才只是一眼的脸，却蓦地心中一动——那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某种遥远情绪被唤起的感觉。
慧音微微一愣，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瞳仁忽然泛起极其细微的颤动。
他还是那样的眼神啊……
———
屋内灯火柔和，空气中有淡淡的书墨与茶香，墙上挂着几幅古雅的卷轴。慧音熟练地泡上茶，沉默地递给红白色。
“谢谢……”他伸手接过，却发现手心微热，不是茶水，而是自己心跳的温度。
“你总是这样。”慧音低声道。
“欸？”
“……不是说你，是说你这类型的‘人’。”她轻轻叹息，“会冲进火里，会跳下水，会在最混乱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然后……在身后留下一堆收拾残局的‘人’。”
“……欸，老师你是不是想多了？”红白色苦笑，“我明明刚来幻想乡没几天，怎么就成这种危险人物了？”
妹红扑哧笑出声：“她一看到你那眼神就受不了了，别放在心上。”
“妹红。”慧音瞪她一眼。
“好啦好啦。”妹红举手投降，嘴角却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我去帮你把床铺好，今晚红白色就借住这里咯？”
慧音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头，目光却依旧放在那眼前的青年身上。
他看起来毫无戒备，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坐在那里，不安地搅动着手里的茶——就像初次来学塾的小孩，胆怯又努力。
“你……不怕妖怪吗？”
“欸？”
“你是人类吧。”慧音道，“这里是幻想乡，一个人类不该轻易涉足的地方。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
“你是说我……？”
“过于温柔，也过于脆弱。这样的人，一旦踏入太深，会死得很快。”
红白色顿了顿，笑着摇头：“虽然你这么说……但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会轻易让我死掉。”
“为什么？”
“因为……”他轻轻握住茶盏，嘴角泛起“真是受不了”的弧度，“己经有太多人，在我身边围了一圈了啊。”
慧音的眼神一震。
——是啊，那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他冲进了漩涡，捞起那个差点溺死的孩子，却自己没再上来……
她猛然站起身，背过身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诶？上课？”
“没错。”她头也不回地说，“我是这附近学校的老师，既然你在我家，顺便给你补补常识。”
“是、是……谢谢老师……”
“……别叫我老师。”
她语气微顿，接着几乎听不清地补了一句：
“叫……慧音就好。”
红白色一愣，而站在门外抱着被褥的妹红悄悄咧嘴笑了。
——“这下可有意思了。”她心想，“历史老师也中招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