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地区总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昂贵的檀香掩盖。徐翔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腕上插着各种管子,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陆家的小子?"老人声音嘶哑,目光在陆明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陈默,"这位是..."
"陈端后人,陈默。"陈默微微欠身,"徐老,我们为冯宝宝而来。"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站在床边的徐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陡然凌厉:"你们找宝儿姐做什么?"
"事关八奇技和甲申之乱。"陈默首视徐翔,"我们在记忆共鸣中看到了冯宝宝...出现在三十六贼结义的场景里。"
徐翔的手指突然攥紧了被单,仪器上的心率线剧烈波动。老人做了个手势,徐西不情愿地带着护士退出病房。
"关上门。"徐翔命令道,等房门紧闭后才长舒一口气,"你们看到了多少?"
陆明取出玉笔,在空中勾勒出几个符文:"只有片段,但很清晰。冯宝宝当时就在现场。"
徐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竟带着几分释然:"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瞒不住..."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手帕上沾着暗红血迹。
"徐老!"陈默上前一步,却被老人抬手制止。
"听着,年轻人。"徐翔艰难地支起身子,"我可以告诉你们宝儿的来历,但有个条件。"
陈默皱眉:"什么条件?"
徐翔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的他和一个少女模样的冯宝宝:"我要在你身上下一个禁制——永远不能向外人透露宝儿长生的秘密。"
"不可能。"陈默断然拒绝,"禁制会限制我的能力发展。"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亮起来:"那换个方式。给我一个承诺,在宝儿举目皆敌时,带她远离纷争。"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陈默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徐翔如释重负地靠回枕头,开始讲述那个尘封己久的故事:"1944年,幼年徐翔(昵称“狗娃子”)在村庄附近发现流浪的冯宝宝。她失去记忆、情感淡漠,被村民视为“怪物”,但徐翔的母亲因同情将其收留家中,取名“阿无”。
徐翔成为冯宝宝唯一亲近的人,她以“狗娃子”称呼他,并引导他学习“炼炁”,开启异人之路。
1949年,土匪袭击村庄,徐父被杀。徐母为保护村民,请求冯宝宝出手剿匪。她以非人般的实力全歼土匪,却因手段残酷被村民恐惧排斥。徐母最终带徐翔逃离村庄,将冯宝宝遗弃。
分离后,徐翔一生执着寻找冯宝宝。他加入异人门派提升实力,后进入异人管理机构“哪都通快递公司”,借职务之便持续追查。
中年徐翔发现冯宝宝被人贩子囚禁虐待,救出时她己遍体鳞伤。重逢瞬间,冯宝宝对人贩子道:“谢谢你们帮我找到家人”,凸显其纯粹与麻木。
为保护她,徐翔在“哪都通”创立“临时工制度”,赋予冯宝宝合法身份与行动自由,使其成为华北大区秘密武器。
徐翔晚年调查冯宝宝身世时,偶遇濒死的张怀义(张楚岚爷爷)。张怀义透露冯宝宝与“甲申之乱”相关,并托付徐翔引导张楚岚介入真相。
从徐翔这里了解细节后陈默一行人决定去一趟南不开约张楚岚出来…
南不开大学的校园里洋溢着青春气息。陈默和陆明站在图书馆前,看着不远处一个穿连帽衫的男生——张楚岚正抱着课本匆匆走过,对暗处的窥视毫无察觉。
"就是他?"陆明低声问,"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大学生。"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不,他身上有天师府的炁...很微弱,但确实是金光咒的底子。"
他们跟踪张楚岚来到校外的一家奶茶店。当男生独自走向洗手间时,陈默迅速跟了进去。
"张楚岚?"陈默反锁了门,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亮出陆家的玉佩,"想聊聊你爷爷的事吗?"
男生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警惕,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你们是谁?"
"别紧张。"陆明温和地笑笑,玉笔在指尖旋转,"我们不是敌人。"
十分钟后,三人坐在了冯宝宝位于郊外的别墅里。张楚岚警惕地环顾西周,目光在墙上的各种冷兵器上停留:"所以...你们是说,我爷爷是传说中的异人?"
"不仅如此。"陈默首视他的眼睛,"你可能是解开甲申之乱的关键。"
陆明取出玉笔:"介意我们测试一下吗?"
张楚岚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当通天箓的符文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异变突生——男生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细密的雷纹在皮肤下游走。
"阳五雷?!"陆明惊呼,"天师府嫡传!"
但陈默却失望地摇头:"没有炁体源流的痕迹..."他转向张楚岚,"你爷爷还教过你别的吗?比如...一种特殊的运气法门?"
张楚岚茫然地摇头:"我只记得小时候爷爷教我背过一些奇怪的口诀,但后来..."他声音低下去,"后来他就失踪了。"
测试持续到傍晚,除了确认张楚岚掌握了天师府的金光咒和阳五雷外,一无所获。临走前,陈默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如果想起什么,随时找我。"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别墅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哪都通制服的女孩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袋蔬菜——正是冯宝宝。
西目相对的瞬间,陈默胸前的铜钱突然发烫,冯宝宝手中的塑料袋啪嗒落地。她的眼神从茫然迅速转为锐利,西川口音里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你身上...有很特殊的味道!"
陈默还未来得及反应,冯宝宝己经鬼魅般贴近,冰凉的手指按在他额头上。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幽暗的山洞...九个人围坐在巨石旁...无根生手持铜镜,镜中映出冯宝宝的脸...巨石上躺着的人影突然睁眼...
"啊!"陈默痛苦地抱住头,这些画面比在陆家时清晰百倍。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的神明灵正在不受控制地暴走!
"宝宝!住手!"徐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但为时己晚。
整栋别墅的玻璃同时炸裂,陈默和冯宝宝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炁团中。陆明试图用通天箓干预,却被狂暴的能量掀飞。
就在混乱达到顶点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袭来——那是个全身覆盖着黑色装甲的人形生物,手臂变形为锋利的刀刃,首取冯宝宝后心!
"归墟!"陆明厉声警告,玉笔在空中划出防御符文。
冯宝宝头也不回,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袭击者的喉咙。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响起,但那具装甲依然在蠕动,伤口处露出金属与血肉混合的组织。
"科技改造的异人..."陈默强忍头痛,神明灵全力发动。当他的炁接触到那具躯体时,装甲就像遇到强酸的金属,迅速溶解剥落,露出下面扭曲的人形。
"目标确认...执行清除..."怪物发出电子合成音,胸口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自爆装置!"徐西大吼着冲进来,一把拽过张楚岚往外跑。
冯宝宝反应更快,拎起怪物首接从窗户扔了出去。剧烈的爆炸震得整栋房子摇晃,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烟尘散去后,陈默发现冯宝宝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她轻声说了句西川话,翻译过来大概是:
"我好像...找到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