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一起去放纸鸢,其实也是素裳一时兴起,什么都没有准备。于是两人又往集市走去,买一些做纸鸢的用具。
他们路过一家卖纸伞的铺子,罗刹走过去买下了一把伞。他将伞撑开躲在伞下,乘了阴凉,也遮住了那道视线。
素裳看着撑伞走过来的罗刹,心里暗自思忖,罗刹真的很娇贵呢,不过也难怪他皮肤那么白。她开口问道:“罗刹,你觉得很热吗?”
“正值午后,日光确实有些烈,素裳姑娘,要一起乘凉么?”罗刹勾起嘴角笑道。
其实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所谓,那既然罗刹邀请,她也不好拒绝他不是?
“哦,好啊。”素裳应了一声,与罗刹一起躲到伞下。
此时在一处郊外
“罗刹,你在画什么啊?”素裳瞧着桌上的图案。
“这个么?是凤凰。”罗刹勾勒手中的图案,回答道。
“为什么与我的凤凰不一样?”素裳疑惑道。
“等你的小凤凰长大了,它就长这样。”罗刹笑着说道。
“真的吗?我读的书少,你不要骗我哦。”素裳质疑的说道。
“嗯,我从不与素裳说谎。”罗刹温柔笑道。
罗刹手中的画笔如行云流水般挥动,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轮廓便出现在纸鸢上。凤凰昂首展翅,姿态优雅,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罗刹又细心地为凤凰填充色彩,朱红的凤羽、金黄的凤尾,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哇!罗刹,你画的真好!它好像要活过来了!”素裳拿起凤凰,不住赞叹道。
纸鸢上的凤凰比例精准得当,它的头微微昂起,脖颈舒展而优雅的弯曲凤目狭长。展开的双翼恰到好处,给人一种轻盈且充满力量的视觉感受,翅膀上的羽毛层次分明,疏密有致。长长的尾翼如飘逸的丝带般垂落,尾羽上的线条细腻而有韵律,从根部到末梢逐渐变细,自然流畅。
罗刹看着观赏了半天纸鸢的素裳,淡淡笑道:“不是要去放纸鸢么?”
“嗯嗯!这就走!”素裳用力点点头,拉着罗刹到一处草地。
素裳手持着纸鸢,随时做好准备。罗刹坐在草地上,双手往后撑着地面,双腿舒展的弯曲着。两人静静等着风来,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远处有几只白色的飞鸟悠然飞过。
素裳感觉有些无聊,便开始讲起她听闻的仙舟趣事,逗得罗刹不时轻笑出声。谈笑间,一丝若有似无的微风缓缓吹来,轻轻吹动素裳的发梢……
罗刹轻声道:“起风了。”
素裳感受到风来,将手上的纸鸢高高往上一抛,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起来。素裳一边奔跑,一边放线,纸鸢摇摇晃晃的慢慢升起。随着风越来越大,纸鸢也越飞越高,与蓝天白云交汇在一起。
“哈哈,飞起来啦!飞起来啦!”素裳兴奋的说道,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边跑一边喊。
罗刹坐在地上,看着欢乐奔跑的素裳,宠溺的笑了起来。
“罗刹!要一起来玩吗!”等纸鸢渐渐稳定的飞在空中,素裳看向罗刹喊道。
罗刹站起来,走到素裳身边,拿出手帕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理了理她散乱的刘海,说道:“我看着你玩就好。”
素裳猜想罗刹平日里都比较喜清静,不太爱这种活动,也就没有劝着他一起玩了。
“罗刹,你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啊?”认识这么久,她还不知道罗刹有什么爱好,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
罗刹莞尔一笑,开口道:“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当地的民俗文化,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
“罗刹,你可真有雅致。”素裳还是更喜欢有活力一点的东西,让她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她是决计做不到的。
“姑娘说笑了,对姑娘而言,像我这样的人,可能只会觉得很无趣吧。”罗刹笑道。
“这倒不会,跟罗刹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不知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是截然相反的性格,相处下来却没有任何不愉快。反而形成了某种默契?
“是么?”罗刹浅然一笑。
“是啊,和罗刹在一起,就是很开心呢。”少女首来首往,却不知牵动了别人的心脏,他此刻,疼的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还有空中被余晖映照得更加漂亮的凤凰,他们沉浸在这简单而纯粹的快乐中。
首到天色渐晚,素裳才不舍地收回手中的线轴,纸鸢缓缓落下,她将纸鸢收好,与罗刹一起回去,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长长的拉在身后。
“今天也是开心的一天!”素裳回味着方才的欢乐时光,愉快的说道。
罗刹闻言笑了笑,说道:“这纸鸢我带着不方便,就交给姑娘保管吧。”
“嗯,好吧。下次有时间还要一起玩!”素裳高兴的说着。
微风轻拂,带着几分暮霭的凉意,在素裳和罗刹之间穿梭,撩动着他们的衣袂。周围的花草微微摇晃着,地上被扬起的丝丝缕缕的尘埃飞舞着,罗刹与素裳并肩走在幽静的路上,西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微风的低语和两人的脚步声。
“素裳姑娘,我…就要走了。”罗刹沉默一阵,最终开口。
“你要走了?你要去哪里?”素裳皱起了眉头,突然开心不起来了。
“嗯,我停留得太久了,该走了。”罗刹说道。
“哦,你还有生意没做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们这段时间过的太愉快,素裳差点忘了罗刹是个外乡人,他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罗浮……
罗刹摇了摇头,开口道:“尚不知归期。”
“那好吧,若哪天你回来了,记得来找我玩啊。”素裳不舍的说道。
“这个给你。”罗刹拿出素裳的书本,放到她手上,继续说道:“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这是什么?”素裳接过课本打开一看,书上的标注干净整洁,比较复杂的字都标注好了读法,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将文中的意思概括阐述明白。
“罗刹,你的字写的真好,你写的标注比黉学先生讲的还要好懂。”素裳说道。
“姑娘看得懂就好。”罗刹淡淡笑道。
“罗刹,你真的很好!”素裳想说些什么,却又表达不出来,只一味的夸罗刹是个好人。
“素裳姑娘是在给我发好人卡么?我可不太想要啊。”罗刹轻轻笑道。
“不不不!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素裳见他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
“嗯,我知道了。”罗刹揉了揉素裳的脑袋,微笑道。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去送送你呀。”素裳不舍地问道。
“明日就动身。”罗刹回答道。
“这么快吗?”
“嗯。”
“那我明日去送送你。”
“好。”
还会回来吗?
至少…应该回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