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乐语和轩辕衡对视一眼，他们意识到这或许不是普通的幻境，而是过去历史的重演，毕竟人皇斩结界这件事几乎全修仙界无人不知。
“他们说的开天剑不会就是你手上这把吧！”
凌乐语疑惑地问向轩辕衡。
“或许是吧。”
轩辕衡也不太确定，可毕竟像轩辕剑这般实力强大的神剑世界上仅有一把，幻境幻化出来的开天剑定没有如此大的威力。
人皇要斩破结界的消息不仅在修士中传开了，也在魔族中传开了。
魔皇命令手下向结界处汇聚，它想要突破修士的防线去到凡俗界杀死人皇。
各大宗门见魔皇如此行事立即召集修仙界尚有余力迎战的修士前往结界处与魔族大军对抗。
凌乐语和轩辕衡也和一众修士前往战场，临走前凌乐语将凌语嫣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人到达两界结界处己时 大战己经开始了，到处都是魔族和修士的尸体，法诀、法器乱飞，法光、黑气铺满整个天空。
凌乐语在战场后方起炉炼丹，炼丹炉都快烧冒烟了。
她旁边是个做灵食的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身子骨还挺好，一口大锅、一杆铁勺抡地起飞。
凌乐语将止血丹和小还丹喂给刚从战场前方抬回来的伤者。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恐惧又绝望。
有些年轻修士忍不住哭出声来，但哭声很快就被战斗的声音掩盖过去。
远处打斗爆发的法光照亮这些修士的脸庞，他们或狰狞痛嚎，或掩面哭泣，但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是怂蛋，他们在害怕的同时又再次向前冲锋，誓要保卫好自己的家园。
凌乐语看得有些发愣，此情此景震撼着她的心灵。
“丫头别愣着！”
白发白胡的老者端着热气腾腾的灵粥从她身边挤过，递给灵力亏空得修士。
“把三清丹分给被魔气重伤的，能走动的让他们自己过来领灵粥喝。”
凌乐语听话点头。
五天前她跟着轩辕衡来到结界时，她怎么也没想到战况会惨烈至此。
“道友，快救救我师弟。”一个眼睛被刺伤的修士背着一个右臂被斩断的修士跑过来。
凌乐语赶忙递给他们一人一粒三清丹，“你去那边领两枚塑肌丹。”
凌乐语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炼丹修士道。
瞎眼修士点头致意后背着断臂修士跑到另一边。
这样的场景凌乐语在这五天里不知见了多少次。
瞎眼和断臂这种修士本来能够自己恢复的伤却在魔气的污染下无法自行修复。
他们忍着痛、受着苦、淌着汗、流着血，在这场随时可能丧命的战斗里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凌乐语来不及感慨，她将炼制的丹药收好备用，然后径首走到白胡子老爷爷身边。
她动作熟练地抡起大勺，得赶紧把灵食做好，一会儿下一批灵力耗尽的修士就要从战场上换下来了。
白胡子老者看见自己旁边站了一个人，转头看过来，“哎呦丫头，你还是个厨修啊！”
老者感叹了一句。
凌乐语腼腆一笑，“算不上厨修，只是能做出一些恢复灵力的餐食。”
白胡子老者淡笑不语，只是在他做完手上的灵食后，走过来尝了一口凌乐语做好的灵食。
白胡子老者尝了一口后，脸色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甚至干哕了两声。
凌乐语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上一个吃了她灵食做出这样举动的还是凌墨白。
白胡子老者哕完后默默走到一旁继续做起灵食。
凌乐语做完手上的灵食后默默走到一旁炼丹，为那些即将吃到她做的灵食的修士默哀三秒钟。
不过还未等到新一波修士来食用灵食，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这个战场。
“快，这里需要回血丹。”
“这里需要止血符。”
“救救……”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刺激着凌乐语的耳膜。
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修被人抬到了她面前，女修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凌乐语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好伤口。
“痛的话就叫出来吧。”
女修费力睁开被血污糊住的眼睛看了凌乐语一眼，有泪从眼角划过。
凌乐语将她安置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离开的时候一声悲痛的叫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剑阵破了！剑阵破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是一大批伤势惨重的修士被抬到战场后方，凌乐语麻木地为他们治疗伤势。
突然浑身是血的轩辕衡撞进她的视野，他那青色的长袍上被血染的深一块浅一块的。
“轩辕衡！你受伤了？”
凌乐语麻木的表情变成焦急。
她看到那些修士受伤可以用幻境来安慰自己，但看见轩辕衡受伤却无法用这个理由。
所幸轩辕衡没有受伤，他是背着伤员来的。
他背上趴着的修士己经没了下半身，甚至连痛叫都叫不出来。
“魔皇亲自出手了。”
轩辕衡小声地同凌乐语说着。
“再坚持一下就能挺到人皇斩破结界了。”
他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黎明前的黑暗最过漫长，因为人们不知道何时能迎来光明。
这场与魔族的斗争又持续了两天两夜，所有修士的精神都变得极其疲惫，他们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不过横着是死，竖着也是死，他们也只能咬着牙坚持。
“快看！”有人惊呼出声。
东方的天空裂开一道金光，结界对面的凡俗界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道光芒越来越盛，隐约可见金色龙影盘旋其中。
战场上残存的修士们纷纷抬头，有人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金光照耀下，魔族发出痛苦的咆哮声，无数魔族像被无形之手拉扯至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魔族去哪了？”
有年轻修士疑惑开口。
“他们被天道规则遣返回魔渊了。”
有人回答。
这一幕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坚持是有用的。
或许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会有结果，但总有一些坚持能够挺过黎明前的黑暗，迎来真正的破晓。
魔族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结界那头的景象更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一个身穿黄袍，头戴冕旒的男人手持金剑站在落仙山下。
高大的落仙山将这个人衬得非常渺小，却掩盖不住他身上卓然的气质。
“我这是真的见着老祖宗了。”
轩辕衡情不自禁感叹，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自己的老祖宗。
站在山下的人皇轩辕景似有所感，突然抬头望过来。
他手中的开天剑突然出鞘，浮在半空中，而轩辕衡手中的开天剑也飞起来与那把剑重合在一起。
剑身上繁复的铭文逐一亮起，映得整片天空金灿灿的。
事情发生的太快，令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何人？”
轩辕景的声音不大，却传进了远隔一山、一江的轩辕衡耳中。
轩辕衡飞身抓住天上的灵剑。
“老五，开天剑说能帮你恢复记忆了。”
开天剑灵在凌乐语周身飞了一圈，淡淡的金光笼罩在凌乐语周围。
“老五，我去拜见一下我的老祖宗，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
轩辕衡抛起开天剑踏上去，随后径首御剑飞向轩辕景所在之处。
凌乐语在轩辕衡飞走之后，身体也放松下来，靠在石壁上闭眼假寐。
她正在消化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
“丫头，你可有师从。”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