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川的申请报告足足有二十页。
《关于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特殊监护驻点观察的可行性分析》——标题工整得像是要发表学术论文。
唐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批复意见时差点呛到：
"同意。但请自备防护装备。——动物保护局 王局长（附注：推荐淘宝链接）"
"所以……"她抬头看向站在菜园里测量土地的陆凛川，"你要住这儿？"
陆凛川头也不抬地记录数据："临时工作站，为期三个月。"
雪团站在屋顶冷眼旁观，翅膀微微张开，随时准备俯冲。
——显然对这个决定不太满意。
工作站搭建得比想象中快。
陆凛川带来的组装式板房只用了三小时就矗立在菜园角落，通体银灰色，窗户上还贴了防啄膜——一看就是专门为防雪团设计的。
唐糖好奇地探头进去看，发现里面简首像个迷你实验室：
显微镜、恒温箱、数据记录仪……甚至还有个专门放证件的保险柜。
"这是观察站还是军火库？"她小声嘀咕。
陆凛川正在调试设备，闻言抬头："防护等级A+，理论上能抵御——"
"嘎！！"
雪团突然发动袭击，一翅膀拍在防啄膜上，发出"砰"的闷响。
玻璃没事，雪团自己被震得后退两步，黑豆眼里满是震惊。
陆凛川推了推眼镜："能抵御成年丹顶鹤的全力冲击。"
唐糖："……"
这人到底准备得多充分啊！
入驻第一天，陆凛川损失了三支笔、两本记录册和一件衬衫。
"煤球！"唐糖揪着貉崽的后颈皮，从它身下拽出皱巴巴的制服衬衫，"这是你能偷的吗？"
煤球"嘤嘤"叫着挣扎，爪子还死死勾着一颗纽扣。
更绝的是，唐糖在菜园角落发现了煤球的新窝——用陆凛川的衬衫铺底，上面整齐排列着偷来的钢笔、证件夹和一副眼镜（幸好是平光的）。
"你这是要开文具店？"唐糖扶额。
煤球骄傲地挺起胸膛，爪子拍了拍"战利品"，然后——
当着陆凛川的面，在上面撒了泡尿。
陆凛川："……"
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
第二天清晨，唐糖被敲窗声惊醒。
陆凛川站在窗外，身上只穿了件工字背心，肌肉线条在晨光中格外清晰："我的备用制服也被偷了。"
唐糖睡眼惺忪地指向后院："去看看毛球的窝。"
果然，毛球妈妈正蜷在一堆布料里睡觉，身下赫然是陆凛川的备用制服，幼崽们还把袖口当成了磨牙玩具。
"它们好像……"唐糖憋笑，"特别喜欢你的味道？"
陆凛川嘴角抽了抽："这是化纤混纺，理论上不应该吸引——"
"啪！"
一颗葡萄突然砸在他后脑勺上。
两人抬头，糖豆正优雅地蹲在晾衣绳上，爪子里还捏着半颗没扔出去的葡萄。
——这绝对是报复他昨天检查牙齿时弄疼了它。
工作站的生活意外地和谐。
陆凛川每天六点准时起床，记录动物们的活动轨迹；
唐糖负责投喂（和道歉）；
雪团负责监督（和偷袭）；
煤球负责偷东西（和挨揍）。
唯一的问题是——
"陆凛川！"唐糖拍着工作站的门，"你是不是又把糖豆藏起来了？"
门开了一条缝，糖豆毛茸茸的脑袋从陆凛川臂弯里探出来，嘴里还叼着半颗他亲手剥的葡萄。
"它在帮我整理数据。"陆凛川面不改色。
唐糖眯起眼睛："它踩键盘也算帮忙？"
"比煤球强。"陆凛川指了指被咬出牙印的鼠标，"至少不会破坏设备。"
煤球在门外大声"嘤"了一声表示抗议。
——人不如狐实锤。
第三周，唐糖发现工作站多了个奇怪装置。
"这是什么？"她指着屋顶的银色圆盘。
"卫星接收器。"陆凛川调试着设备，"用来接收雪团的迁徙信号。"
唐糖愣住："迁徙？"
"丹顶鹤是候鸟，"陆凛川声音平静，"理论上它现在应该飞往鄱阳湖越冬。"
两人同时看向菜园——雪团正一翅膀把偷草莓的煤球拍进沟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它不会走的。"唐糖不知哪来的自信，"这里就是它的家。"
陆凛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当晚，唐糖去送夜宵时，发现工作站的门虚掩着。
她刚要敲门，却透过缝隙看到陆凛川的手机亮着——
屏保是她首播时的截图。
画面里她正笑着揉煤球的脑袋，阳光透过发丝，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唐糖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有事？"陆凛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唐糖差点把夜宵扔出去："我、我送饺子！"
陆凛川接过饭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谢谢。"
【彩蛋】
深夜，煤球再次潜入工作站。
这次它的目标是——陆凛川的手机。
爪子刚碰到屏幕，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赫然是唐糖的笑脸。
煤球歪头看了看，突然把手机往窝里拖。
——看来今晚陆凛川又得少件"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