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昭把目光投向温泉中央。
一头纯白小鹿蜷缩在水中,双眸紧闭,呼吸平稳,显然还在梦乡,浑然不知此刻它的母亲已经献祭,成为了戈昭的魂环。
“好小一只!”
小小的九方白鹿差不多有羊羔大小,头顶露出两个尖尖的稚嫩犄角,一身茸毛蓬松柔软,模样煞是可爱。
“小家伙。”
“今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戈昭特意活动了番手脚,确定能掌控住身体因为吸收十万年魂骨而暴增的力道后,这才下水去抱小白鹿。
游到近前才发现。
一层半透明的纯白结界,如同最温柔的襁褓,将小白鹿稳稳护在其中,难怪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它惊醒。
舐犊情深!
戈昭心中触动,悄然催动体内那块新得的“纯白守护之九方白鹿躯干骨”。
源自同源的力量流转。
将生命领域结界缓缓收缩,温柔地贴合包裹住小白鹿,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连同结界一起,稳稳抱出水面。
没错!
纯白守护之九方白鹿躯干骨,就是戈昭为自己身上这块九方白鹿提供的十万年躯干骨起的名字。
九方契约魂技效果太霸道,不适合抛头露面。
适合当底牌用!
将小九方白鹿抱到岸边,戈昭这才有暇环顾四周谷涧。
目之所及,冰晶与白雾交织,发现有不少熟悉的珍稀草药生长其中,如冰魄草、霜花暖玉苔、九阳回春蕊、凝冰生息花......
几乎都是冰属性和生命属性的极品药草。
比不上冰火两仪眼中的仙品药草。
却胜似一般仙品。
“好东西!”
“统统带走!”
戈昭两眼放光,将怀中的九方白鹿幼崽小心翼翼放在之前十万年九方白鹿憩息的苍翠木巢上,取出铲子开挖。
寒锋暖雾芝,挖走!
凝霜晶泪藤,挖走!
九阳回春蕊,挖走!
挖走,挖走,都挖走!
戈昭开始刮地三尺式地扫荡,幸亏先前去冰火两仪眼时准备的空白玉盒够多,有不少剩余,如意百宝囊的空间也足够宽阔。
不然真的要抱憾而归了!
没错!
好东西就在眼前却带不走,可不就是抱憾而归嘛!
良久。
戈昭欣喜地锤锤腰,不是累的,是下意识的舒展动作,经常弯腰的朋友们都知道。
“收获满满!”
“收获满满!”
“这次极北一行,真没白来!”
“好运名帖当居首功,二哥亦是如此,赤霞金鳞昙和九霄云雾芝,等会就一并送给二哥。”
二哥对自己的照顾和心意,令戈昭心有感触。
“赤目睚眦吸收地龙金瓜后,蜕变成熔岩虬龙。”
“看似是进化,实则稀释了体内龙属血脉含量,更侧重于大地属性的附加,与二哥本身的火属性融合出现熔岩。”
“不过......”
“有这赤霞金鳞昙淬炼鳞甲血脉,辅以九霄云雾芝凝聚云气......”
“相信二哥的武魂,一定能体附金鳞,云霞自生,金鳞开阖,腾云驾雾,一举蜕凡化真龙!”
戈昭语气激昂,胸中豪气顿生。
二哥对自己如此之好,连十万年魂环和十万年魂骨都能毫不犹豫地割舍相让,自己也绝不能辜负他。
这份情义,重逾千钧!
虽然可能有世界意志的插手......
但是!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二哥放弃唾手可得的通天造化,选择找来自己接受好处。
不能仗着好运名帖和世界意志的眷顾,就无视二哥的真心和付出。
那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仔细检查了一番冰谷内没有其他遗漏,戈昭抱起还在结界中沉睡的九方白鹿幼崽,向着谷口走去。
“小弟!”
“走,快走!”
刚一露面,戈晗就奔快上前,拉着戈昭向一旁的冰林中躲闪,行走间不忘挥洒魂力消除二人离开的痕迹。
“咋了二哥?”
戈昭一头雾水,不清楚二哥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你在山谷冰涧里闹得动静太大,保不齐现在就有一些佣兵团和散人往这边赶,以为是什么天材地宝出现......”
“此地不宜久留!”
“先离开这里再说。”
闻言,戈昭闭上嘴,保持抱着九方白鹿幼崽的双臂稳定,跟着二哥一起跑路。
一个念头在戈昭脑海闪过。
“以后一定要从拍卖行买一个,随身洞天之类的空间类宝物来存放物资和安放九方白鹿幼崽。”
“如此一来”
“九方白鹿幼崽可以在洞天中安心成长,与它缔结九方契约的二哥也就安全了。”
兄弟二人一路狂奔,风驰电掣,直接跑出了极北。
“呼......”
“呼......差......差不多了!应该......安全了!”
天斗帝国边境的密林中,戈晗呈大字型摊躺进蓝银草丛里,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的空气。
汗水浸透衣衫,魂力与体力都近乎透支。
饶是以他这四十七级的魂宗修为,如此不计代价般的长时间狂奔,也着实吃不消。
戈昭倒是还好。
轻轻放下怀中的九方白鹿幼崽,胸腔只是略微起伏,气息些微紊乱。
体内那块十万年的纯白守护之九方白鹿躯干骨带来的磅礴生命力和对体魄的惊人强化,早已让他的体魄不输魂王。
一路跑来,也就微微气喘。
“二哥,有这么可怕吗?”
“咱们这一路跑了一天多,冰封山脉里的佣兵团怎么可能追咱们这样远?”
戈昭笑着打趣二哥,寻一块木桩坐下。
“别提了!”
“当年我刚进极北那会,一时大意,让人尾随了七天七夜......看到我眉骨到脸颊这道疤了没?”
“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戈晗抬手指了指眼角的疤痕,回忆着跟小弟讲述峥嵘岁月。
“尾随七天七夜?”
“这么有毅力?”
“切!”
戈晗嗤笑一声:“这算啥!”
“当初你哥我为了一块千年魂骨,蹲了一个魂王整整仨月,才找到机会给他下药弄死......”
戈昭闻言竖起大拇指:“二哥,还是你更阴!”
“勾心斗角的事儿多着呢!”
戈晗半坐起身,嘴角露出苦涩又森然的笑:“在这鬼地方,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全是厮杀和算计!”
“二哥,极北这么凶险,不如来帮我呗?”
戈昭沉默了一会,玩笑似的开口,对二哥发出邀约,并将先前自己被父亲戈龙设局坑算的事情详细讲述给二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