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危城暗战
腊月的寒风裹挟着细雪，将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如意站在宫墙上，看着五城兵马司逐街逐巷排查流民，白蕊姬调配的“净心香”熏炉在街角次第燃起，淡金色的烟雾与夜色交织。但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重——黑袍人沉寂多日，这般平静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皇贵妃！东市突发骚乱！”暗卫的急报打断思绪。如意率人赶到时，只见数十个流民双眼赤红、状若癫狂，徒手撕扯着官兵的甲胄，嘴角溢出黑色涎水。“是蚀心香深度中毒！”白蕊姬捏着帕子凑近伤者鼻间，突然脸色大变，“不对，这气味比之前的更烈，是改良版！”
混乱中，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长空。流民们突然齐刷刷望向城西方向，如潮水般奔涌而去。如意心头一跳：“不好，他们目标是火药库！”话音未落，远处观星台再次升起绿色焰火，紧接着，皇宫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养心殿方向浓烟滚滚。
“陛下还在养心殿！”海兰抽出长剑。如意握紧腰间短刃，带着众人逆着人流疾奔。沿途不断有黑衣人杀出，刀刃上的剧毒在雪地上腐蚀出黑色痕迹。白蕊姬边战边抛出“麻痹香”，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竟取出特制的防毒面具。
当他们冲破重围抵达养心殿时，却见皇帝的龙袍血迹斑斑地丢弃在地上，案头留有半封书信：“欲救陛下，腊月十五子时，观星台独往。——莲主”如意拾起书信，信纸边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正是佟佳渊曾使用过的香料。
“姐姐不能孤身犯险！”海兰阻拦道。如意却将翡翠镯摘下交给她：“若我未归，你持此镯去找太后，启动‘青莲卫’最后的暗桩。黑袍人熟知宫中布局，必是皇室宗亲或……”她突然想起先帝遗诏上的字迹，瞳孔骤缩，“或是当年参与‘青莲卫’的核心人物！”
子时的观星台寒风刺骨，如意独自登上高台。黑袍人早己等候在此，手中把玩着先帝的玉佩：“皇贵妃果然胆识过人。你猜得没错，我便是‘青莲卫’首任指挥使，也是……”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先帝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先帝流落在外的同胞兄弟！”
第五十一章 血脉之殇
月光惨白如霜，洒在观星台斑驳的石阶上。看着黑袍人摘下面具后露出的面容，如意只觉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眉眼间的英气，与先帝画像上的神韵如出一辙，可眼中翻涌的仇恨却让这张脸扭曲得可怖。
“当年先帝为坐稳皇位，联合佟佳氏将我逐出京城，对外宣称我夭折！”黑袍人猛地攥紧先帝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被抛弃在冰天雪地中，是西域商人救了我。他们告诉我，皇室的血脉本就该统治天下，而不是被藏在阴暗角落！”
如意强压下心中惊涛，沉声道：“所以你组建新‘青莲卫’，勾结西域势力，利用陈廷敬、佟远山，妄图颠覆皇室？”她目光扫过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莲花纹匕首，突然想起先帝遗诏中“慎防血亲反噬”的警示。
黑袍人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悲凉：“不错！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腊月十五的烟花，会用整个紫禁城的鲜血点燃！那些吸入蚀心香的百姓，此刻己经成为我的死士，只等信号便会攻破城门！”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京城方向火光冲天。
千钧一发之际，海兰率领“青莲卫”暗桩赶到，箭雨如蝗射向黑袍人的手下。白蕊姬则抛出特制的“醒魂弹”，紫色烟雾爆开，中招的中毒者痛苦倒地，渐渐恢复清明。黑袍人见状，眼中闪过狠厉，挥刀首取如意咽喉：“你坏我大事，今日必须死！”
如意侧身避开，短刃与对方弯刀相撞。缠斗间，她瞥见黑袍人后颈的莲花胎记——与太后描述中幼弟的特征完全吻合！“你是太后失散的幼弟？！”她惊问。黑袍人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在瞬间被恨意吞噬：“太后？她不过是个抛弃亲弟的伪善者！”
就在黑袍人分神之际，海兰瞅准机会射出一枚淬有麻痹药的袖箭，正中其肩头。黑袍人踉跄跪地，却仍狞笑着按下腰间机关——观星台西周突然升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木质阶梯，热浪几乎灼伤皮肤。
“快走！这是西域的‘噬骨火油’！”白蕊姬大喊。如意看着被困火海的黑袍人，突然想起太后盼弟归的殷切眼神，转身欲施救，却被海兰死死拉住：“姐姐！火势太大，他早有赴死之心！”
观星台在烈焰中轰然倒塌的刹那，如意仿佛听见一声叹息。远处，传来军队得胜的号角——王爷率领援军及时赶到，扑灭了城门的战火，解救了中毒的百姓。可当她望着废墟中那枚烧得漆黑的莲花令牌，心中明白，这场因血脉仇恨引发的惊涛骇浪，虽暂时平息，却在皇室深处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