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比从前更冷
第一百零四章 她比从前更冷
沈竹却推了回来。
“你点,我不挑!”
他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
“你不怕我选的不好吃?”
她笑了。
“选错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是来一起吃饭的,又不是来选餐厅的!”
陆明修一愣,笑着低头点菜。
这一餐吃得很平静,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复杂的情绪。
吃到一半,他忽然抬头说。
“谢谢你!”
沈竹没问为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指,在他手背轻轻画了一道。
“我们不用说谢谢!”
“我们只要继续在一起!”
他点头。
“好!”
饭后,他们牵着手走在街头,夜风不重,街灯很暖,沈竹忽然问他。
“如果有一天刘雪薇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会后悔吗?”
陆明修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
“我不会!”
“因为她早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
此时的刘雪薇还在那个疗养别墅,她终于起身,打开了窗。
风吹进来,她裹着外套站在窗前,头发散乱,眼神呆滞。
她打开手机,又看到一条新闻:
【陆明修团队科研成果正式列入国际应用研究通道,进入实操阶段……】
她看着屏幕,眼神终于崩溃。
她失去了一个天才。
她亲手,把那个男人从她的世界里逼走,再也回不来。
她忽然抓起手机,拨出那个她从不敢再拨的号码。
那一串数字,她早已记在心底十年。
可电话拨出去,却只传来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暂停服务!”
她怔住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
她不再有资格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爱人、朋友、陌生人,甚至是曾经。
她已经被彻底隔绝在他的未来之外。
哪怕她再悔,再恨,再痛,
他也不会再转身看她一眼了。
时间匆匆。
夜越深,风越凉,城市上空泛起淡淡的雾,灯火在雾气中变得模糊而遥远。
刘雪薇坐在窗前,电话挂断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她却迟迟没有反应。
那句“已暂停服务”,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剐着她的神经。
她曾无数次在心里模拟他们的下一次通话。
她以为自己会骂,会哭,会怨;会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会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从前”;甚至想过她会说“我其实,一直没忘了你!”
可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喉咙像被堵住,连声音都发不出。
眼泪顺着下颌滑落,她没有擦,只是任由它一滴滴落在膝头。
她捧着手机,像捧着一块已经断裂的玉,舍不得放,怕再一松手就碎得再也拼不起来。
而事实上,它早就碎了。
从他在直播镜头前说出“我不爱了”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碎得干干净净。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的语气,那种冷静的、平稳的、不带任何留恋的语气。
她看了那段视频上百遍,试图从他的眉眼里找出一点破绽—哪怕只是眼神微微闪动,哪怕只是一丝迟疑。
可没有。
他是真的死了心。
真的彻底放下了她。
她瘫坐在地上,手机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第105章 错过的是人生
她双手抱住膝盖,额头抵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她终于无力了。
也终于认输。
那些年她一边把陆明修逼上高位,一边又把他压在脚下。
她把他当成最安全的底线,肆意践踏,任性索取,她觉得他会一直在,哪怕她一次次推开他,他也会像条忠犬那样爬回来。
可她错了。
狗也会咬人。
尤其是,被逼到墙角的那一只。
她不是没机会。
是她不想珍惜。
是她早就习惯了用他的爱,填补她虚假的自尊;用他的牺牲,满足她的优越感。
而现在,他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这就是她的报应。
……
同样的夜里,陆明修坐在书房,桌上摊着厚厚一叠项目文件。
他没动笔,只是靠在椅背上,任思绪一波一波涌上来。
他知道她会打来。
他不想接。
不是怕听她的声音,而是他不想让自己哪怕有一瞬间心软。
那串号码他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每个数字像是用刀刻进骨头里。
他不是没想过接起来听听她会说什么,可最终,他关掉了那个号码的服务。
不是逃避,而是了断。
他给过她太多机会。
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起,他就一遍遍忍耐,一遍遍退让,从她对他的冷言冷语,到她用孩子威胁他签下协议,到她逼他将研究成果拱手让人。
他告诉自己,是他欠她。
是他太穷,是他不够配她,是他需要她的支持。
可现在回头看,哪怕她曾有过一丝温柔,也被那些自私、冷漠、操控彻底吞噬。
她不是不懂爱。
她只是,从来不曾真的去爱。
她爱的是她的权力、她的体面、她的控制感。
而他,只是她维持这些表象的一枚工具。
他已经不再恨她了。
恨是需要牵挂的。
他现在只是觉得累,觉得过去的自己太傻。
那种傻不是没脑子,而是太用情。
他用了一整颗心去爱一个根本没有心的人。
而现在,他只想把剩下的热,留给配得上的人。
沈竹给了他这世上最干净的安静,不多言,不干预,不强求,却从始至终站在他身边。
她没有要求他做出任何证明,但她给的陪伴,却胜过所有的承诺。
他想,他已经可以开始一段真正的生活了。
……
清晨五点半,天色还未完全亮,沈竹醒来时床边已空。
她轻轻下床,披着毛毯走进书房,看见陆明修趴在书桌边,旁边是一盏还亮着的台灯。
她没有吵醒他,只是悄悄拿了条毯子替他盖上。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陆明修的手忽然伸出来,轻轻拉住她的指尖。
“醒了?”她低声问。
“嗯!”他睁开眼,声音哑哑的。
“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以为你没睡!”她坐在他对面,温柔地看着他。
陆明修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梦到了过去!”
“还难受吗?”她问。
他摇头。
“不难受了,就是觉得……好像过了一生!”
“那就当是上一世!”沈竹轻声说。
“这一世,你是自由的!”
“自由!”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从没想过我会拥有这个词!”
“你现在拥有了!”她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