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心事沉入长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事沉入长街
是你每一个清晨醒来,都要面对一个你再也无法挽回的世界。
风越来越大,她手里的烟燃尽了,还不肯松手。
直到火星熄灭,她才轻轻放下,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色,嘴角扯出一个极轻的笑。
“陆明修……”
她像是自言自语。
“原来你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
天光破晓前的一刻,老宅的后院冷得像冰窖,刘雪薇还坐在藤椅上,身上盖的那条旧毯子早已被夜露浸湿,冷得贴着皮肤像刀割。
可她没有动。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风一阵接一阵地灌进领口,她的头发早已乱成一团,眼神却还倔强地盯着天空,不肯低下。
直到天色渐亮,灰白色的光一点点渗透进这间从不属于她的后花园,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般,缓慢地站起身,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佣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大小姐,您……您怎么还在这儿?天都快亮了!”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拉紧了肩上的毯子,一步一步地往屋内走。
回到二楼卧室,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喉咙动了动,突然开口说了句。
“帮我订一张机票!”
佣人一愣。
“去哪儿?”
她低头洗了把脸,凉水冲刷掉脸上的潮湿,却洗不去眼底的疲惫和倦意。
“去北方!”
她抬起眼,看着镜子里那张依旧凌乱、但终于找回了某种清醒的脸。
“我要换个地方!”
“我要重新开始!”
……
而另一边,陆明修照例早起,煮了两杯咖啡,一杯摆在沈竹面前,另一杯则握在手里,坐在阳台前慢慢喝着。
他没开灯,房间里的光只是清晨窗外自然投下的淡蓝色,把他整个人衬得更沉静。
沈竹从卧室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坐在靠椅上,左手握杯,右手撑着下巴,眼神放空,像是在思考某种极为复杂的难题,又像只是单纯地发了会儿呆。
“昨晚你又梦到了?”她轻声问。
陆明修点头,却不躲。
“梦见我还是在老屋里,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说想喝莲子羹!”
沈竹没有笑,也没有回应,只是把他的杯子接过去,帮他续了点热水。
“你以前真的很爱她吧?”她问。
“嗯!”他答。
“爱得那时候觉得她一咳嗽都能让你从凌晨起床跑出去买药?”
“是!”他坦然。
“但你现在已经不会了!”
“对!”他说。
“现在不会了!”
“不是恨,也不是冷淡,是我终于明白,再深的感情,只要是单向的,就不是爱,是自我折磨!”
他低头喝了一口新热的咖啡,声音淡下去:
“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只是她爱的人,从来不是我!”
“她爱她自己,爱她的赢,爱她的面子和掌控!”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够爱,就能换来她的一点真心,可最后我才发现—”
“她的真心是空的,她连她自己都不肯给别人!”
沈竹安静地听着,良久才说。
“你从来没有错!”
“错的,是她不配你用尽全力去爱!”
“可你却活过来了,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