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梦中道歉
第二百三十五章 梦中道歉
可这一次，他真的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
连背影都没留。
她蹲在地上，捡起那张被她翻烂的照片，照片角已经卷起，颜色也退了。
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衬衫，阳光打在脸上，她拉着他的手，笑得灿烂。
她记得那天她还在笑他，说他别总穿白色，看上去像个学生。
他说：“你喜欢我这样，我才穿！”
她没有接那句，只是转头笑了笑。
她以为他是随口说说，哪知道那之后他几乎就没再换颜色。
“你喜欢我这样，我才穿！”
她忽然捂住嘴，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那不是一句随口的敷衍。
那是他，把她放进骨头缝里的认真。
可她没当回事。
她捧着照片的手开始颤抖，泪水打湿了边角，像是一点点渗进他曾经的笑里，把那份温柔溺死。
她低头把照片按在胸口，喃喃道：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那么爱我……”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走的……”
“我以为我还有时间的……”
窗外的风吹得窗帘摆动，一盏昏黄的街灯从缝隙里照进来，将她影子拉长在地上，像是把她也钉死在原地。
她忽然想起某次她出差回来很晚，他在客厅等她，灯没开，只开了小夜灯。
他递给她鞋，说：“天凉了，别光脚！”
她把鞋踢开，说：“你烦不烦？我都不是孩子！”
他没说话，只把鞋轻轻放在她脚边。
她转身时，没看到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沙发上，那天夜里降温，他冻了一夜，第二天发了烧。
可她没管。
她说：“你自己不披，关我什么事？”
现在，她连那件外套都找不到了。
那天的他也不在了。
她靠着床角坐了整夜。
天亮的时候，脸上的泪已经干了，眼睛红肿得像是肿了一层壳。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天还没亮透，远处天边一点一点泛出灰白色，像是失了色的旧画。
她开窗通风，山城的风灌进来，凉得像针，一下子刺进骨头里。
她想了想，回头走去衣柜，翻出那件白衬衫。
不是她的，是陆明修当年落在她这的。
那时候她让人把他所有东西都清理了，他只留了这件—说是她送的。
她已经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了。
可他记得。
她抱着那件衬衫坐在床上，像是抱着整整十年的回忆。
衬衫上还有一点旧洗衣粉的味道，淡淡的，温柔得像他。
她把头埋进去，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像是把自己也一起溶进那段已然死去的爱情里。
那天晚上，她又梦见了他。
梦里他们在家吃饭，她夹了一口咸得发苦的青菜，说：“你是不是想咸死我？”
他愣了愣，低头尝了一口，又默默地起身去厨房重新炒了一盘。
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他没笑，只是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里，说：“这次你别说话了，先吃！”
她梦里吃了一口，热得眼泪都掉出来。
她醒来时，才发现那是泪是真的。
他不在厨房，也不在客厅。
梦里他重做了那道菜。
可现实里，他早就不进她的厨房了。
她终于明白，不是他离不开她。
是她从没真正握住过他。
只是这明白，来得太迟了。
可她知道，迟了，就是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