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曲终人散
第七十二章 曲终人散
他记得刘雪薇以前最讨厌他抽烟。
“你一个搞科研的还抽烟？你以为你自己是老大吗？”
“烟味太呛了，我不要你碰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高傲极了，眉眼里尽是轻蔑。
而他呢？那时候还真就把烟扔了，一根不抽，戒了七年。
直到她彻底离开那天，他在实验室外抽了七年里的第一根。
没有味道。
只是安静地燃着，像他心里某段被她亲手掐灭的爱。
现在他又点了一根，但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觉得，这一切终于开始有了落幕的迹象。
刘家已是困兽之斗。
即便他们不肯倒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她现在还能靠的不过是几个老关系和积攒下来的残余名声，但那张皮，只要撕开一次，就很难再缝合回去了。
他知道她恨他。
但她不知道—他早就已经不恨她了。
不是宽容，而是无感。
他早就把她从生命里剥离了，就像清理掉一根长在心脏上的刺，虽然过程疼得要命，可一旦拔出之后，反而轻松得出奇。
她对他而言，已经不是“爱恨”，而是“过去”。
一个让他懂得痛苦、也教会他重新选择的过去。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林泽。
【刘家那边正式启动了外部募资重整计划，准备以资本重组为理由，甩锅所有合作失误，说是“董事会对陆明修的过度信任导致”！】
【你被他们拉出来挡刀了！】
他扫了一眼，嗤笑了一声。
果然，她还是这样。
连最后一步都要踩着他走完。
可惜，她不知道，他早就在等这一步。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是沈竹的律师。
“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递交那份合作资金流转分析报告！”
“顺便，把我以前签的那几份合同里漏洞最大的那份，也一并提交给监管！”
“我要他们亲口说—他们自己签下的，是一纸空文！”
……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刘雪薇刚刚结束一个通宵会议，刚坐进车里，手机便震动了两下。
她低头看，是财经板块的一则爆料文章：
《独家披露：刘氏集团旧项目合同疑似存“代理签署”漏洞，核心协议或因监管而失效》
她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知道，这份“漏洞最大”的合同，是陆明修当年亲自签下的，但—签的是她给的初稿，他根本没看清修改后的版本。
现在他居然翻了出来，还直接送进了监管手里。
“他疯了……”她喃喃道。
“他真的疯了！”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出声。
她靠在车座上，手紧紧捏着手机，骨节泛白，眼睛里浮现出一种疲惫至极的疯狂。
“陆明修……”
“你是不是非要让我输得一败涂地你才甘心？”
“你赢了我十年后的一切！”
“你还要连我最后的一点体面也夺走？”
她闭上眼，泪水涌出来，一滴一滴掉落在她那一身还未卸下的高级定制西装上。
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已经彻底塌了一角。
可她仍然不甘。
不服。
她还在想着下一步。
还在等他露出破绽。
可她心里又清楚，那个男人……可能再也不会有破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