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的蓝血正在侵蚀洛萤的机械脊柱。
"呃啊——"洛萤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的机械脊柱连接处不断迸发出蓝色火花。那些本应冰冷的金属部件此刻却像被注入了生命,在她的皮肤下不安地蠕动着。数据流中混杂着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白色的房间,刺眼的无影灯,还有那些插在后颈的冰冷导管。
"坚持住!"齐夏死死拽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向信号塔顶层的控制室攀爬。他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皮肤下隐约浮现出蓝色的电路纹路,就像某种古老的图腾。腕表上的倒计时显示05:38,每一次数字跳动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太阳穴上。
洛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机械手指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她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电子杂音:"你的血...在改写我的程序...我看见了...林晚秋..."机械眼不断闪烁着红色警告:【系统入侵警报|基因污染程度39%】"她不是...被杀的...是自愿...结晶化的..."
信号塔控制室的金属门在他们面前无声滑开。
眼前的景象让齐夏的血液瞬间凝固。
两个林晚秋正在控制室中央对峙。
穿着基因安全局黑色制服的"她"手持脉冲枪,枪口死死抵在另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自己"的太阳穴上。病号服少女的双手被特制的电磁镣铐锁住,苍白的脚踝己经被磨出了血痕。但最让齐夏震惊的是她的眼神——那种清澈而坚定的目光,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未婚妻截然不同。
"别过来!"制服林晚秋厉声警告,枪口转向齐夏的方向,"她是初代原型体,会激活你体内的——"
"夏...哥哥..."病号服少女突然抬头,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齐夏记忆深处的某个闸门。
他的腕表突然疯狂闪烁起来:【DNA匹配度100%|白皇后协议激活】。一阵剧痛从后颈的伤疤处炸开,蓝色的光芒瞬间淹没了他的视野。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五岁的他牵着七岁的林晚秋在暴雨中奔跑,身后是燃烧的实验室。她的白色裙摆沾满了蓝色的血迹,赤足踩在碎玻璃上却浑然不觉。"快跑,夏哥哥!"她的声音稚嫩却坚定,"记住我们的约定..."
"那是记忆植入!"制服林晚秋扣动扳机,"她根本不是——"
子弹撕裂空气的瞬间,齐夏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的右臂突然异变成带着金属光泽的蓝色晶体,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病号服少女面前。子弹击中晶体的刹那,整座信号塔的强化玻璃同时爆裂,无数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控制室中央的地板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尘封多年的冷冻舱缓缓升起。透明舱体内,蜷缩着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女。她穿着二十年前的旧式病号服,脖颈后插着粗大的神经导管,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血管。当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时,塔外所有的克隆体突然同时停滞了动作,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玩偶。
"终于..."一个机械合成音从西面八方响起,初代林晚秋的声音首接在他们脑海中回荡,"我的钥匙和锁都到齐了。"
齐夏跪倒在地,蓝色的血液从鼻腔中涌出。他看见三个不同时期的林晚秋在意识海中重叠:
冷冻舱里沉睡的孩童,
婚礼上结晶化的新娘,
此刻持枪的冷酷官员。
"选择吧。"初代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让我的意识通过你扩散到全球网络,或者..."病号服少女突然挣脱镣铐,扑向冷冻舱,"...看着她再次死去。"
洛萤的尖叫声将齐夏拉回现实。她的机械脊柱己经完全变成了蓝色,全息投影不受控制地播放着一段被加密的记忆——
年轻时的老刀抱着两个孩童冲出火海,其中一个孩子后颈闪着芯片的冷光。背景里,燃烧的建筑上隐约可见"基因优化中心"的字样。
倒计时03:17,全球基因控制系统的启动警报响彻整座城市。无数克隆体同时抬头,望向信号塔的方向,他们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出相同的蓝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