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虚弱的声音，程曦差点控制不住情绪。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专业的语气说：“陆女士，关于您的靶向治疗，有些细节需要讨论。能请您到会议室一趟吗？”
这是程曦和苏小小商量好的策略——将母亲带出有可能被监控着的病房，到相对私密的空间交谈。
会议室空无一人。关上门后，程曦按下项圈上的解除键，面具瞬间失效。
“小曦？！”陆宁瞪大眼睛，“你怎么...这是什么把戏？”
“妈，听我说。”程曦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语速飞快，“我遇到麻烦了，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但您别担心，我己经安排好了，稍后会有人安排您转去一家更好的医院，费用全免。”
陆宁脸色煞白：“什么麻烦？你做了什么？”
“您放心，我没做违法的事。”程曦斟酌着词句，“我...卷入了一个研究项目，需要保密。可能很久不能来看您，但您会得到最好的治疗，相信的。”
陆宁颤抖着手抚上儿子的脸：“小曦，你脸色很差，是不是那些人又来找你要债了？我们可以报警..."
“不是债主。”程曦看了看手表，己经过去二十五分钟，“妈，记住，无论谁问起我，就说我们己经很久没联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宁眼中含泪，“儿子，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程曦狠下心抽回手：“没时间了。妈，我爱您。等事情结束，我会来接你。一定。”
他重新戴上面具，变回“张医生”的模样。陆宁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记住我的话。”程曦最后看了母亲一眼，转身离开会议室。
走廊上的时钟显示九点二十八分。程曦快步走向员工电梯，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一个有着金发和灰蓝色眼睛的中年男子。
程曦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中年男子正是之前从赌场逃出来后，苏小小给他看过的克洛诺斯组织的‘回收专家’照片上的雷诺！
“张医生？”雷诺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道，锐利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程曦，“这么匆忙？”
程曦的心跳几乎停止，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查房时间，病人等着。”
雷诺微微一笑，让开了路：“当然，医生的工作很重要。”
程曦点点头，继续前行。他能感觉到雷诺的目光如实质般钉在他背上。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雷诺突然伸手拦住了电梯门：“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有个问题想要向张医生请教...”
电梯门重新打开，雷诺的手搭上了程曦的肩膀。就在这时，医院广播突然响起：“肿瘤科张伟医生，请立即到急症室。肿瘤科张伟医生，请立即到急症室...”
雷诺的手松了一下，程曦抓住机会挣脱：“急诊，抱歉！”于是便飞快冲出电梯奔向楼梯间。余光瞥见雷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侥幸...
九点三十五分，程曦从医院后门冲出，迎面撞上等候多时的苏小小。
“你超时了！”苏小小拽着他跑向一辆灰色轿车。
“雷诺在医院！他好像认出我了！”程曦气喘吁吁地跳上车。
“我知道，我在楼下看到他上去了，广播就是我安排的。”
苏小小发动汽车，猛打方向盘驶离医院：“系好安全带，我们要甩掉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