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火光将云层染成诡异的猩红,林墨掌心的汗透过衣袖渗进我的皮肤。周然布设的雷火弹在远处炸开,震得脚下的石板微微发颤,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混杂的气息。我盯着望云阁前苏砚师兄展开的折扇,那些藏在扇骨缝隙里的银针泛着冷光,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藏书阁,曾见刀西师兄用同样的手法拆解过机关锁。
“东南角有异动!” 楚瑶的喊声撕破夜空。她连发机关弩的玄铁片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弩箭破空声却混着某种诡异的节奏 —— 像是有人在暗处敲打着战鼓,每一声都撞在心脏上。林墨突然拽着我翻滚,三支淬毒箭矢擦着耳际飞过,钉入树干时发出的 “滋滋” 声,竟与那日密道里黑纱女的银簪擦过玉佩的声响如出一辙。
“他们在测试防御!” 林墨的声音带着颤意,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指尖却突然顿在我手腕的解毒丸药瓶上,“师姐,你的解毒丸…… 药香里混着龙涎草的味道?”
我心头一紧,龙涎草明明是玉瑶宫独门配方的主药,可还未及细想,黑纱女的笑声己经从头顶传来。刀西师兄的刀鸣恰在此时劈开夜色,他长刀上凝结的冰霜映出林墨惊愕的瞳孔,刀刃扫过我们头顶时,带起的风里裹着淡淡的铁锈味 —— 与三日前他从后山禁地带回的那柄断裂玄铁剑味道一致。
“跟我走。” 刀西师兄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却在经过林墨身边时顿了顿,“你的玉佩,比你命金贵。”
林墨攥紧玉佩的手猛地一颤:“西师兄认识无影宗的人?”
刀西师兄的刀刃突然指向树梢,灰衣首领萧冥的折扇应声而落。他没回头,脚步却慢了半分:“江湖上想抢玉佩的,不止他们。” 话音未落,黑纱女魅九的银簪己破空而来,刀西师兄挥刀格挡的瞬间,我瞥见他刀鞘内侧的暗纹在火光下流转 —— 竟与魅九腰间香囊的银线纹路完全咬合。
“西师兄的刀法学的是谁?” 我忍不住追问,想起方才他挥刀时的步法,与双剑师兄勾影、棱煞的配合走位惊人地相似。
刀西师兄的刀刃突然擦着我的耳畔掠过,将一支毒针劈成两半:“学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 他的目光扫过林墨渗血的后背,“别让玉佩落到不该落的人手里。”
演武场操控室里,周然的怒吼混着机关木人齿轮的咔嗒声。我将灵力注入阵眼时,刀西师兄正倚在门框上擦刀,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侧脸,映出下颌线紧绷的弧度。“卷宗看完了?” 他突然开口,刀尖挑起石桌上那半卷古籍,“上面的符号,看懂多少?”
林墨的手指在卷宗边缘收紧:“西师兄也认得这些符号?”
“比你们早八年。” 刀西师兄的刀刃在卷宗上轻轻一划,将某页符号完整裁下,“当年师傅不让看,说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将裁下的纸递给林墨,指尖却在触及玉佩时猛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一般。
我盯着他缩回的手指,那里有道新鲜的伤口,结痂的颜色泛着青黑 —— 与三日前在他换下的衣衫袖口发现的毒药痕迹如出一辙。“西师兄接触过无影宗的毒?”
刀西师兄的刀 “呛” 地入鞘:“后山禁地的守护兽,用的就是这种毒。” 他转身走向操控台,衣角扫过周然的机关图,带起的风里卷着半片干枯的龙涎草叶 —— 正是玉瑶宫独门配方的主药。
魅九撞开操控室的门时,刀西师兄正将一枚玄铁令牌塞进林墨手里:“启动聚灵阵需要这个。” 令牌上的纹路与萧冥折扇的鬼面图腾重叠的刹那,他突然拽着我往侧门退,“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后山。”
“西师兄!” 林墨突然喊住他,举起那枚玄铁令牌,“这是无影宗的调兵令!”
刀西师兄的背影僵了僵,却没回头:“有时候,要用敌人的钥匙,开敌人的门。” 他消失在夜色中的瞬间,我听见他低声自语,“十八年前的账,该清了。”
操控室的符文突然诡异地明灭,映出我们三人扭曲的影子。林墨攥着那半页卷宗的手在发抖,纸上的符号与玉佩共振发光的刹那,我终于明白 —— 刀西师兄裁下这页纸时,特意避开了某组关键符文,那组符文,恰好能破解无影宗的五毒阵。
远处传来勾影、棱煞的剑鸣声,林墨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师姐,西师兄故意漏了破解之法。” 他的目光扫过刀西师兄消失的方向,“他不想我们太早破阵。”
操控室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我捏着那枚玄铁令牌,突然想起刀西师兄方才递令牌时,掌心的薄茧位置 —— 与萧冥折扇柄上的握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