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后妈后我救赎了四个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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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个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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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成恶毒后妈后我救赎了四个反派
作者:
热情如火的苏夫人
本章字数:
8588
更新时间:
2025-07-07

破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寒风穿过破洞的呜咽,卷动着地上的枯草和尘埃。那把被谢停云推到泥地上的破算盘,像一块冰冷的墓碑,横亘在我和他之间。开裂的木框,磨损的算珠,还有那几颗格格不入的黑色替代物,在昏惨惨的光线下,散发着陈年霉味和无声的拒绝。

只有这个。拿去。或者,留下。

那双幽深平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陈述。

胃里的饿兽被这无声的挑衅彻底激怒,疯狂地撕咬着空瘪的内壁,带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脖颈勒痕的剧痛。视线有些模糊,谢停云那张过分漂亮又过分平静的小脸在眼前晃动。

九个铜板。九个。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动作牵扯着被张屠户手下扇过的脸颊、撞伤的筋骨和脖颈的勒痕,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指尖触碰到算盘冰冷粗糙的木框,那触感像冰一样刺骨。

我没有拿起它。

我的目光,越过了地上这把冰冷的、无用的算盘,越过了谢停云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睛,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紧紧缩在谢沉舟脚边阴影里的谢小满身上。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那只攥得死紧、指节泛白的小手,正紧紧地捂在破旧棉袄的口袋位置。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打满补丁的布料,也能清晰地看到那枚铜板硬硬的轮廓,和她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指节。

那双盛满惊恐的大眼睛,此刻正怯生生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一眨不眨地望着我。那眼神像针一样,刺穿了我因饥饿和寒冷而麻木的神经。

“小满,” 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铜板。”

谢小满的身体猛地一颤,大眼睛里的惊恐瞬间被巨大的慌乱取代。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下意识地想把整个身体都缩进那点可怜的阴影里,小手死死捂住口袋,拼命摇头,小小的鼻翼翕动着,发出细微的、带着哭腔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满!给她!” 靠在冰冷神像基座上的谢沉舟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他深潭般的眼睛扫过谢小满,里面是深沉的疲惫,也有一丝不容抗拒的威压。

谢小满被大哥的眼神慑住,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看看谢沉舟惨白的脸,又看看我伸出的、沾满泥灰和干涸血渍的手,再看看地上那把冰冷的破算盘。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几乎要将她吞噬。最终,在谢沉舟无声的注视下,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极其缓慢地、颤抖着,从那个破口袋里,掏出了那枚被汗水浸透、边缘磨得光滑的铜板。

小小的铜板躺在她脏兮兮、微微颤抖的掌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而冰冷的金属光泽。

她伸出小手,把那枚铜板,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伸出的、同样颤抖的手心里。指尖触碰的瞬间,冰凉而濡湿。

一枚铜板。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沉甸甸的,压得手腕都在发颤。不是九个,只有这一个。孤零零的,像荒野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

我没有再看任何人。攥紧了那枚带着谢小满体温和恐惧的铜板,转身,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朝着破庙那歪斜的、灌着寒风的门口走去。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处,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如同踩在刀尖上。背后的目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后心——谢沉舟深沉的疲惫和审视,谢烬压抑的愤怒和屈辱,谢停云那冰冷平静、仿佛洞悉一切的幽深注视,还有谢小满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无声的恐惧。

破庙外,是更加广阔的荒凉。深冬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衫,刮在的皮肤上,带来刺骨的疼痛。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随时会砸下来。视野里是枯黄的野草,嶙峋的乱石,远处是光秃秃、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的树枝。

没有路。只有被踩出来的、模糊的野径,消失在荒草丛中。

去哪?西市口?那是镇子的方向,是张屠户盘踞的地方。无异于自投罗网。

凭着原主谢王氏那点零碎模糊的记忆碎片,我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朝着与镇子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那是通往更偏僻山野的方向,据说在某个山坳里,零星散落着几户贫苦的山民。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身体。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路高低不平,碎石和枯草根不断绊着虚软的脚步。有好几次,我都险些一头栽倒在冰冷的泥地里。全凭着掌心那枚铜板尖锐的棱角刺入皮肉的痛感,才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也许更久。就在双腿彻底失去知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支撑不住时,前方荒草丛生的坡地下方,隐约出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寒风撕碎的炊烟。

是人家!

一股微弱的力量瞬间注入西肢百骸。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那个陡坡,朝着炊烟的方向挪去。

坡下背风处,果然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极其低矮破败的泥坯茅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墙壁裂着大缝,用泥巴勉强糊着。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看不出原色棉袄的老妪,正佝偻着身子,在屋外用几块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上生火。锅里煮着稀薄的、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糊糊,散发出一点点可怜的热气。

老妪听到动静,警觉地抬起头。那是一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这个突然出现的、浑身狼狈不堪、脸上带伤、脖颈淤青的陌生人时,充满了惊疑和戒备。

“谁?”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大娘……”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痛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嘶哑地挤出几个气音,“买…吃的…饼……” 我颤抖着,摊开紧攥的手心。

那枚沾着泥污和血渍的铜板,孤零零地躺在掌心,在灰暗的天光下,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卑微。

老妪浑浊的目光落在那枚铜板上,又在我狼狈不堪、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上扫过。她脸上的戒备似乎松动了一丝,但很快又被一种深沉的麻木和不易察觉的怜悯取代。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掀开旁边一个盖着破布的柳条筐。

筐里是几个颜色灰黄、干硬粗糙的杂粮饼。饼子很小,只有婴儿拳头大,边缘甚至有些焦糊,散发着粗粝的粮食味道和一点点微弱的、属于食物本身的热气。这显然是她自己糊口的口粮。

她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从那几个饼子里数出七个。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吝啬的小心。然后,她用一个同样破旧、但相对干净的干荷叶,把这七个小小的、干硬的杂粮饼包了起来,递给我。

七个饼。一枚铜板换来的七个饼。

我接过那包着饼的干荷叶,入手是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意。指尖触碰到饼子坚硬粗糙的表面。我没有说谢谢,喉咙堵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对着老妪,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点了一下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那点可怜的饼子脱手掉在地上。

老妪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空无一人的荒坡,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苍凉。她没再说话,佝偻着身子,重新蹲回她的灶台前,拨弄着那点微弱的火苗。

攥紧那包着七个饼的干荷叶,我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挪,重新爬上那个陡坡。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更加艰难。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仿佛都被刚才的交易抽干了。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灌进脖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味。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脚下的土地变得如同棉花般松软。

不能倒。不能倒在这里。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掌心里那包饼子微弱的暖意和坚硬的触感,成了唯一的支撑。

不知道是怎么爬回那个破庙的。当那歪斜、破败的庙门轮廓再次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时,双腿一软,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门槛上!

“砰!”

身体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尘土飞扬。剧烈的撞击让本就虚弱的身体如同散了架,眼前金星乱冒,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再也压不住,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冰冷的泥地上。

“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撕扯着喉咙和胸腔,每一次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破庙里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谢烬猛地从廊柱下弹了起来,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谢小满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又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惊恐地圆睁着。连昏沉中的谢沉舟也费力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深潭般的眸子望过来,里面是深沉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谢停云依旧盘膝坐在庙堂中央。在我扑倒的瞬间,他那双拨动着破算盘(不知何时又被他拿了回去)的、稳定而冰冷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地抬起头,幽深的目光越过散落的灰尘,精准地落在我扑倒在地、狼狈不堪的身影上,落在我嘴角淌下的那一抹刺目的鲜红上,最后,落在我即使摔倒、也依旧死死攥在胸前、护在身下的那包用干荷叶裹着的东西上。

那里面,透出一点点属于食物的、微弱的气息。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半撑起身体,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震得眼前发黑。我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迹,只是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伸出手,将那包护在身下、沾了尘土和血迹的干荷叶包裹,朝着庙堂中央的方向,用力推了过去。

荷叶包在地上摩擦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包裹的边角散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七个灰黄色、干硬粗糙的杂粮饼。

七个小小的饼子,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在破庙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不足道、却足以让所有人窒息的粮食气息。

整个破庙,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凝重的死寂。

谢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七个饼子上,赤红的眼睛里翻腾着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狠狠冲击的、复杂的茫然。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地上这些东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堵住的声音。

谢小满捂着小嘴,大眼睛看看地上的饼子,又看看我嘴角的血迹,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更深沉的恐惧。

谢沉舟靠在神像下,深潭般的眸子从地上的饼子,移到我狼狈扑倒、嘴角淌血的身影上,再移回到那七个小小的饼子上。他紧蹙的眉头下,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风暴——震惊、审视、困惑、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震动,最终都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重的疲惫。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

而谢停云。

他盘膝坐在庙堂中央的尘埃里,膝盖上放着那把破旧的算盘。他那双幽深得如同古井般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七个小小的、干硬的杂粮饼。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没有了冰冷的计算,没有了评估。

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冲击和……凝固。

他小小的身体挺得笔首,如同被冻僵的石像。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瞳孔似乎微微放大,清晰地倒映着地上那七个卑微的饼子,以及饼子上沾染的、属于我的、暗红的血迹。

寒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从破败的庙门灌进来,吹动着干荷叶的边缘,发出细微的、如同呜咽般的声响。七个灰黄色的饼子,在冰冷的泥地上,沉默地散发着它们微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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