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县城中,鳖老鸨的象姑楼,
在白天时,这里亦会充当饭馆的作用,就算口味比不过正宗饭馆的味道,但也算独具特色了。以至于就算正午这个点,也有不少客人在这里用餐。
鳖老鸨也十分乐意于此,毕竟等客人酒足饭饱之后,如有人需要午休,也会给他们提供一个短暂的服务。
为此,他还特地请了一位颇有‘手段’的厨子。
两名瘦马猴一样的人对坐在一起,大声阔谈:“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吃完饭老想再补个觉。哈哈”
他们好像并不介意有人特地用各种调料菜品配成的,让人容易产生性需求的东西。
一名浑身黑皮,背上长满脓疮疙瘩的油腻胖男人一脚踢开二楼房门,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出来,随手挂了个挡。
他长舒一口气,没有媳妇儿的无业游民,攒了两个月。
终于等到了这家象姑楼今日打折扣的活动!神清气爽,心情也变好不少。
他把手放到胳肢窝里,扭着大屁股往楼下走去。
待走到两个瘦马猴旁边,正好在胳肢窝里搓出来一个黑丸子。
“喂,我完事儿了啊。”他招呼一声,结清账后就离开了这里。
两名瘦马猴自然也是奔着折扣来的,只是需要排队,毕竟只有一名兔子。
沈秋怡颤抖着穿好衣服,单薄透明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内心的恐惧。
他便是今天折扣的那名男妓,不过不用担心,打今天起就不用再喝抑阳汤药了,再踏踏实实工作两年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我...我先洗个澡。”沈秋怡推开两人,往后院奔去。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院,等不及厨房烧的热水,冰凉的井水当头浇下,却怎么也冲不散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他拼命搓洗着皮肤,首到浑身发红才停下。
“小尹...”他望着南边的山峦,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胸前新生的淤青。
......
县城西边的斜阳山上今天倒是挺热闹,两名山贼搬来一个早就用了无数遍的猪头。
将它摆到祭坛正中间,上面己经准备好了红纸、蜡烛、银针以及一个神牌位,牌位画了个绿袍绿帽红脸的魁梧男人。
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从草屋里走出来,点起烟杆吞云吐雾。身后跟着一个高大身影,他利落的穿好衣服。
三天的针灸终于把毒素全部逼出来。
小老头靠坐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上,“诶呀,你们这群穷的叮当响的土匪,又学人家拜巴子,那猪头都发臭了!”
郭大勇皱眉:“你个老贼精,跟你有什么关系?抽你的烟去。”
老贼精砸吧了两口烟,“算了算了,最起码今天有鸡汤喝喽。跟着你们混,啧啧啧,算倒八辈子霉了。”
温尹被江穆扶着站在祭坛前,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这些天都在破草屋里面度过,饭菜都是别人送来的,基本没有出过门。所以对这山寨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这里饭菜很难吃,跟象姑楼没法比,不过好就好在一天能吃两顿饭,之前一天只能吃一顿。
江穆戳了戳温尹的小手,小声道:“不用担心,就拜个把子,待会儿你只要跟着我做就行。”话毕,他扯出一个笑脸。
温尹仰头看着对方,常年喝药的原因导致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外加身材瘦弱白净,引来身后山贼的指指点点。
“这就是新来的兄弟吗?也太小了。”
“不会是江哥的私生子吧?”
“我看呀,倒是像私生女。”
“不不不,昨天晚上送饭的时候我见过,就是私生子...”
江穆听得咬牙切齿,自己一个黄花大小伙儿,哪里来的私生子?“你们都给我闭嘴!”
祭坛前的香炉突然"啪"地炸开一簇火星。温尹吓得一哆嗦,
“跪——”郭大勇拖着长腔喊道。
江穆见温尹动作慢半拍,用力扯对方的袖口让其跪下,后者膝盖撞得生疼。
温尹眼眶立刻红了,却听见身后传来窃笑:“小娘子似的,哭起来更像了...”
老贼精的烟杆突然精准地砸在说话那人头上:“神仙面前嚼舌根,当心烂牙床!”他眯着三角眼打量温尹,落在他的小手上:“骨相清奇,倒是块学医的料。”
仪式进行到歃血为盟的环节。
江穆利落地用银针扎破手指,温尹却盯着那根针发起抖来——针尖闪着寒光,和象姑楼里嬷嬷用来扎不听话小倌的钢针一模一样。
他往后缩着脖子,迟迟下不去手,试了好几次都没扎出血。
江穆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手腕,这才发现那些藏在袖口下的陈年针眼,密密麻麻像撒了一把芝麻。
温尹心中抱怨,“都怪温烬,每次趁我沉睡时就想着逃跑,被抓到就是一顿扎...”
温烬的声音在脑海中不屑的哼了一声。
“让我来吧。”温烬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大家焦急等待的样子,温尹最终同意温烬稍微控制一小会儿。
他缓缓闭眼,再睁眼时,眸中闪过一丝锐气!
“银针?那是娘娘腔才玩的东西。”接过身体后,温烬本性瞬间暴露。
江穆:?
上回让我吃屎药,亲男人,这次换我整你了!
想到这里,温烬将银针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江穆小腿上的匕首。
温尹江穆:“你干嘛?”
“哼哼。”温烬邪魅一笑,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握住刀刃。
“你干嘛?不要啊!!!”温尹在意识海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温烬狞笑着,匕首在掌心猛地一划——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祭坛的红纸上,像炸开一朵妖艳的花。
“够不够?不够还有!”他癫狂大笑,反手又是一刀划在手臂上,血珠甩了江穆一脸。
全场死寂。
江穆瞳孔地震,脸上温热的血滴顺着下巴滑落。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回见到这么疯的歃血方式——这他妈是结拜还是自杀?!
“好!”郭大勇突然拍案而起,激动得络腮胡都在抖,“是条汉子!”
山寨众人瞬间沸腾,几个年轻山贼甚至吹起口哨。老贼精的烟杆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温烬流血的手,喃喃道:“疯子...绝对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