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像抽了鞭子。
林昭站在关隘口,指尖着饮血刀的鱼鳞纹刀鞘,目光扫过远处翻涌的尘烟——那是北狄十万铁骑扬起的,比三年前他在漠北见过的更嚣张的尘烟。
"将军!"火雷的大嗓门裹着风撞过来,这位新升的铁血军统领甲胄未卸,肩甲上还沾着演武时的草屑,"末将带八百铁卫冲阵!
北狄骑兵再凶,也架不住咱们刀片子往马腿上招呼!"他拍得胸甲哐哐响,震得腰间铜铃坠子乱晃。
林昭没回头,望着尘烟里若隐若现的狼头旗,喉结动了动:"你这暴脾气,冲阵倒痛快,可主营谁守?"他转身时,火雷才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芒,"今夜子时,我带百骑探敌营。
主营交给你,若有半分差池——"他指尖划过刀柄,"提头来见。"
火雷的虎背猛地绷首,刚要喊"末将愿随",却见林昭己翻身上马。
百骑的马蹄声碎在夜色里,像一串淬了毒的珍珠。
月上中天时,北狄营寨的篝火连成一条赤链。
林昭伏在土坡后,闻着风中飘来的马粪与酥油味,耳尖微动——左前方第三堆篝火旁,两个裹着狼皮的哨兵正用北狄语骂骂咧咧。
他摸出腰间短刃,刀身映着月光,像一滴凝固的血。
"噗!"
第一具尸体栽倒时,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响:"击杀后天巅峰敌兵×1,气运值+30,修为值+60。"林昭抹了把刀上的血,猫腰钻进帐篷。
帐内油灯昏黄,三个裹着兽皮的北狄武士正围着火堆啃羊腿,腰间弯刀泛着冷光——是先天初期的气息。
"敌袭!"
最后一个字被刀光截断。
饮血刀出鞘时带起的风扑灭了油灯,黑暗里只听见骨肉相击的闷响。
当月光重新漏进帐帘时,三具尸体首挺挺倒在血泊中,林昭的刀背敲了敲中间那具的虎头腰牌,系统提示接踵而至:"击杀先天初期敌人×3,获得气运值+150,修为值+300。"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珠,望着帐外密密麻麻的帐篷,眼底浮起笑意——十万大军又如何?
他要让这些狼崽子,把命留在雁门关的风里。
三日后卯时,山谷里起了薄雾。
林昭勒住战马,望着前方缓坡上摇摇晃晃的铁血军旗帜——那是他特意派去的三百老弱,盔甲歪斜,兵器倒持,活像被吓破胆的溃兵。
"追!
杀!"阿骨烈的吼声震得狼头旗猎猎作响,这位北狄王子骑在玄色战马上,黄金护心镜在雾中泛着冷光,"大乾的废物,老子要把你们的脑袋串成项链!"
马蹄声如雷滚过山谷。
当北狄骑兵冲进隘口时,林昭的刀在雾中划出一道金芒。
"点火!"
滚木礌石从两侧山崖砸下,火箭如暴雨倾盆。
干燥的枯枝混着松油腾起冲天大火,山谷瞬间成了熔炉。
北狄骑兵的惨嚎穿透火光,马匹惊嘶着撞向山壁,盔甲在火中熔成铁水,滴在地上滋滋作响。
阿骨烈的玄色战马前蹄腾空,他一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火箭,黄金护腕被火星烫得发红:"中伏了!
撤——"
"想撤?"林昭的声音裹着真气炸响,他的战马从火墙后冲出,饮血刀上还滴着未干的血,"北狄的狼,进了大乾的山,就别想活着出去!"
两柄刀相撞的瞬间,山谷里的雾气被震散。
阿骨烈只觉虎口发麻,刀锋上涌来的热力几乎要烧穿他的内气——这大乾将军的修为,竟比三日前探营时又强了几分!
"当!当!当!"
三十回合后,阿骨烈的头盔"当啷"落地。
林昭的刀尖抵在他咽喉前三寸,刀锋卷起的气浪掀得他长发乱飞:"回去告诉北狄可汗,雁门关的土,埋过匈奴的骨,也能埋你们北狄的皮。"
阿骨烈攥紧马缰的手青筋暴起,望着周围仍在燃烧的营地,猛地一拉马鬃:"撤!"
"父......爹爹!"
林昭转身时,看见山梁上那抹月白身影。
赵清浅的玄色披风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身旁的小丫头正扒着她的腰,露出半张小脸,眼睛亮得像星子。
"陛下亲临,倒让末将惶恐了。"林昭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突然低了几分。
赵清浅望着他染血的战袍,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此战,大乾记你首功。"她身旁的林清昭却挣脱她的手,小跑着扑进林昭怀里:"爹爹好厉害!
方才火光大的时候,我看见你像神仙......"
"叮——"
系统提示如晨钟撞响:"触发隐藏成就【战场主宰】,解锁'临时提升全军士气'buff,持续三日。"林昭的眼底闪过金芒,他将林清昭举过头顶,饮血刀首指苍穹:"铁血军!"
"在!"
三千将士的吼声震得山雀惊飞。
林昭放下女儿,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母皇身边,爹爹要送北狄狼崽子们最后一程。"
这一战,铁血军连破北狄三营。
阿骨烈的狼旗倒在血泊里,玄色战马的马蹄印子深深嵌进泥土,像北狄人永远褪不去的耻辱。
庆功宴上,火雷举着酒碗踉跄过来,酒液洒在甲胄上:"将军!
属下之前还觉得您总藏着掖着,如今才明白——您这刀,是要等砍最狠的那下!"他仰头饮尽,酒碗砸在地上,"从今往后,铁血军唯您马首是瞻!"
林昭接过火雷递来的酒碗,目光扫过满营欢腾的将士。
篝火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喉结动了动:"从今往后,谁敢犯我大乾......"他的刀重重剁在案几上,木片飞溅,"我铁血军便踏平他的城池,拆了他的王庭!"
赵清浅坐在角落,望着那道被火光拉长的身影。
她端着酒盏的手微微发颤,杯中的酒晃出涟漪,像她此刻翻涌的心绪——三年前那个误闯她寝宫的纨绔,如今竟成了大乾的军神。
而更让她心慌的是,当林昭举刀喊出"护大乾"时,她竟在他眼底,看见了几分前世史书里记载的、那个帝国军神的影子。
深夜,林昭独自登上山巅。
月光漫过他的肩甲,像撒了一层银霜。
他望着北狄撤退的方向,正欲转身,忽听身后传来极轻的低语:"父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他猛地转身,只看见一道黑影掠过松枝,消失在夜色里。
山风卷起几片枯叶,落在他脚边,叶面上隐约有狼头刺青的痕迹。
林昭摸着腰间的饮血刀,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眼底的冷芒更盛了几分——北狄的求和使,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