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晚了。"玄清道长抚须叹息,"宁王的人马上就到。七皇子早就查到他的身世,才会暗中布局。可惜..."话音被破风声打断,数十支弩箭穿透窗纸,玄清道长猛地将沈惊砚推进暗道:"带着密档去西北,找镇北大将军!他是沈将军旧部!"
暗道尽头是湍急的河流。沈惊砚抱着昏迷的阿砚跳入水中,恍惚间听见道观方向传来爆炸声。等他在下游挣扎上岸时,怀中的密档己被血水染红,阿砚却仍死死攥着半块玉珏。
三日后,上京贴满缉拿"弑主逆臣"沈惊砚的告示。而此时的沈惊砚正混在商队中,望着西北漫天黄沙。他摸向怀中七皇子留下的玉珏,突然摸到夹层里的字条,上面用血写着:"当心镇北大将军..."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宁王把玩着完整的玉珏,听着手下汇报:"沈惊砚果然去了西北。不过镇北大将军..."
"无妨。"宁王冷笑,"他再忠心,也抵不过一封伪造的通敌密信。"他将玉珏抛入香炉,看着青烟袅袅升起,"等沈惊砚死在西北,这天下..."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宫女捧着染血的宫灯跪倒:"殿下!皇后娘娘...暴毙了!"
宁王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御书房方向突然火光冲天,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他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终于意识到,自己精心设计的棋局,或许从一开始就漏算了关键一子——那个看似柔弱的皇后,竟然在临死前,点燃了整个后宫的引线。
西北荒漠的风沙卷着驼铃声,沈惊砚混在流民队伍中,看着镇北大将军府高悬的"清君侧"大旗猎猎作响。怀中阿砚的烧还未退,可城门下堆积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意识到局势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站住!"守卫的长枪拦住去路,"可带了通关文牒?"
沈惊砚正要开口,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位银甲小将勒马停在跟前,面罩下露出的眼尾朱砂痣让他瞳孔骤缩——是七皇子身边的暗卫首领。小将不动声色地抛来一枚令牌,城门随即大开。
府中密室里,镇北大将军展开宁王的"通敌密信",苍老的手指在羊皮纸上微微颤抖:"十七年前,沈将军就是因这种伪造文书含冤而死。"他猛地拍案,烛火将墙上的兵阵图映得忽明忽暗,"如今宁王勾结外敌证据确凿,老臣愿为殿下披荆斩棘!"
沈惊砚正要解释,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名黑衣人持毒弩破顶而入,箭矢带着诡异的碧色寒光。混战中,阿砚不知何时醒转,抓起案上的墨砚砸向偷袭的刺客,却被对方的袖箭射中脚踝。
"带他走!"沈惊砚将阿砚推向小将,手中匕首接连刺倒三人。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愈发浓烈,他瞥见为首的黑衣人腰间玉佩——正是太子府的样式。原来宁王与太子的反目,不过是引他入局的戏码。
当援军赶到时,沈惊砚己浑身浴血地站在尸堆中央。小将抱着昏迷的阿砚哽咽道:"大人,七皇子临终前留了遗言..."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探马来报,太子亲率十万大军以"平叛"之名,正杀向西北。
镇北大将军望着沙盘上如潮水般推进的红标,突然将帅印塞给沈惊砚:"老臣死守城池,你带着阿砚和兵符去漠北,找霍家军!他们是当年沈将军麾下最精锐的铁骑!"
沈惊砚攥着尚有余温的帅印冲出城门,身后是漫天烽火。他将阿砚护在胸前策马狂奔,夜色中,忽见漠北方向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那些火光连成一片,宛如一条蛰伏的赤色巨龙,而当风送来隐约的号角声时,他终于看清为首战旗上那遒劲的"沈"字——十七年前被抹去的沈家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