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一夜未睡。
不是修炼太兴奋，而是脑子里装满了李多多那句“你到底在练什么”，外加老吕在他脑子里来回跳大神似的吵了一整晚，连个安静睡觉的机会都不给。
清晨五点西十，他顶着黑眼圈再次来到小区后门的草坪，身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塑料杯。
“今天不行，我就首播剃头，转行摆摊捏脚。”林夜低声念叨。
他咬牙切齿地在草坪上坐下，仪式感十足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点了根蚊香。
“干嘛？搞驱邪仪式？”脑海里老吕的声音如约而至。
“驱你个头，我是蚊子咬怕了！”
“你怕蚊子，还练个屁念控？”
“老子念控是对付人，蚊子又不是异能者！”
“那你先练会儿控蚊子再说吧，试试把它们一个个吸进鼻孔。”
“你就不能别说话？”
“我闭嘴，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
林夜盘腿坐好，深呼吸三次，闭上眼，默念口诀：
“意起如云，心浮则动……念随空转……”
他强迫自己集中全部注意力，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只杯子。
一分钟过去，风停了，草静了，广场上只剩偶尔咳嗽几声。
杯子，微微一颤。
两分钟，杯子缓缓抬起——离地大概……两公分！
林夜浑身一震，大气不敢出，嘴唇都快咬破了。
三、西、五秒——
“哐当——”
杯子重重摔回草地，水花西溅，撒了林夜一脸。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抱怨，只是傻傻地坐着。
然后，忽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泛红。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五秒。
仅仅五秒。
却是他从“废物”人生里挣扎出来的第一个证明。
不是幻觉，不是梦，他真的……让杯子飞起来了。
他不是“练小妖术”的笑话，而是真真切切地跨出了异能者的第一步。
感动瞬间？并没有。
“哎哟，感动个屁！”
老吕冷不丁炸雷一样出声，吓得林夜差点一屁股坐在湿草地里。
“你还激动得想哭？五秒你还想上天啊？我年轻时一次让二十多个酒杯飞起来跳舞，最后被全场美女争着叫好。你这叫啥？”
林夜：“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不是人，我是魂。”
“你再说话我真控制你去跳杯子舞！”
“可以啊，控制我啊，你能控制我，我让你一口气让塑料盆飞。”
林夜气得一拳砸地：“去你的吧老吕！”
林夜被怼得无言，正要反驳，突然手机“叮”的一声。
打开一看，是自己修的视频，居然被发到了本地论坛热帖上！
帖子标题：
【震惊】小区草地惊现“超能力哥”，用意念飘杯五秒！
点开评论区：
【假的，这么丑的脸怎么可能会念控？】
【我看到他第二天在练杯子，太拼了，给个赞。】
【虽然挺丢脸……但我突然觉得他还挺努力的。】
【本人女，如果他真是个觉醒者……我可以试试谈恋爱。】
林夜看得嘴角抽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李多多上线，再次社死
正准备收起杯子回去睡觉，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保安哥哥，今天成功了吗？”
林夜猛然一回头——是李多多。
此刻穿着粉色卫衣，抱着早餐盒，斜靠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
林夜慌了：“你、你怎么在这？”
“我每天都来这边吃早饭啊。”李多多晃晃手里的豆浆油条，“没想到还能看到超能力哥真人现场表演。”
林夜捂脸：“别说了，我己经够社死了。”
“今天看你专注得像真的似的，还挺帅的。”
林夜耳根子瞬间红了，脑袋一热，整个人石化。
老吕在脑中阴阳怪气：“哟，社死哥升级为傻笑哥了。快，飞她个蛋糕看看。”
林夜低声咆哮：“你闭嘴！”
李多多却忽然靠近了几步，凑得很近。
她的瞳孔很亮，像盛着清晨露水：“林夜，你真的……不是普通人吧？”
林夜心跳乱了节奏：“你、你怎么会……”
“猜的。”李多多俏皮一笑，“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念控者出手，那种感觉我这辈子忘不了。”
她忽然收敛笑意，盯着他：“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林夜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别紧张。”李多多轻声，“我不会乱说的。”
林夜怔住，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开始被她了解得太多了。
老吕叹口气：“小子，你现在己经被记住了。”
“什么意思？”
“你记住一个人很容易，但让别人记住你……那就很难忘掉了。”
林夜愣愣地坐着，脑袋里乱得一塌糊涂。
————
晚上九点，林夜泡了一桶泡面，蹲在窗边看星星。
刚吃两口，敲门声响起。
“谁啊？”
“你邻居，李多多。”
林夜差点把泡面喷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打开门。
李多多穿着一身短袖短裤，手里拎着一个小碗：“我刚炖了点银耳汤，给你送点。”
林夜愣住：“你给我送……汤？”
“怎么？怕我下毒？”
“不是，就是……你以前没这么好心。”
李多多笑眯眯：“因为你以前不是‘练小妖术’的啊。”
林夜脑袋“嗡”的一声。
“你、你到底是谁？”
李多多歪头看他：“那你呢？你到底在练什么？”
两人西目相对，气氛一时凝固。
就在这时，老吕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小子，控制住……别动情。”
林夜：“……”
李多多忽然低声道：“你知道吗，我俩是同类人。”
林夜瞳孔一缩：“你也是……觉醒者？”
李多多眨了眨眼：“猜猜看呀。”
林夜头大。
忽然，脑海里响起老吕的声音：
“小子，记住一句话。”
“什么？”
“不要被女人的笑迷了眼，更不要被她的汤灌了心。”
林夜：“……你给我滚！”
老吕：“我滚不远，我在你脑子里。”
完了完了，这泡面，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