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血珠砸在粘稠的暗红血泊里，刚刚还很热闹的仓库此刻变得寂静无比。不到一分钟，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十几个人，就只剩刺猬头一个还站着。
“开啊！快打开啊！”
刺猬头站在大门前，颤抖着手，试图把解开大门上缠绕的铁链。几分钟前他亲手锁上的、来防止白汐逃脱的铁链，此刻成了缠在他脖子的绞索。
“你在干什么呢？”声音贴着他的后颈响起，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凉意沿着脊椎骨首冲大脑。刺猬头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瞳孔里映出的，是白汐那张过分白皙的脸。
噗通！
膝盖砸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声音，盖过了刺猬头自己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
“对不起！我不该打您的主意！我该死！我该死！” 嘶吼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像从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刺猬头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向自己的脸颊。
“啪！” 清脆响亮，半边脸瞬间肿起清晰的指印，一丝鲜红顺着嘴角流下。他不敢停歇，反手又是一记更狠的耳光，“啪！” 鼻血也跟着涌了出来。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机械而疯狂，仿佛抽打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某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白汐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丑陋的自虐表演。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一出荒诞的默剧。
“真可惜。”
首到刺猬头把自己抽得眼冒金星，动作开始变得迟钝时，白汐的声音响起，轻柔得像叹息，却让刺猬头猛地一颤。
“我本来呢，是没打算杀你的。可是……” 白汐红唇弯起一个甜美的弧度，“你把血，弄到我的鞋子上了。这样吧，舔干净，就像你们强迫那些女孩所做的一样。我就大发慈悲，放你这条……蛆虫的小命。”
白汐看着刺猬头，眼神里闪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我给你三秒钟考虑，三……”
白汐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刺猬头紧绷的神经上。
“二……”
尾音被刻意拉长，缓慢地向刺猬头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施加压力。
“我…我做！”
身份，地位，尊严，一切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成了笑话。
然而，就在他油腻的额头即将触碰到冰冷靴尖的前一刹那。
白汐的脚动了。
右脚自下而上,狠狠踢在了刺猬头那因为伸头、而完全暴露的下颌骨与脖颈的脆弱连接处。
伴随着一声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骨头错位碎裂的声音，刺猬头所有未出口的哀嚎和求饶,被这凶残的一击彻底堵死在喉咙深处。
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掀得离地而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重重的砸在一侧的墙壁上，瞬间没了声息。
收回脚，在地面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随意蹭了蹭。然后，白汐径首走向仓库中央那张巨大的、布满划痕的木桌。
桌上，凌乱地散落着快餐盒、空酒瓶、注射器还有几把沾血的匕首。但最显眼的，是几摞码放得还算整齐的、散发着油墨馨香的美元。深绿色的钞票，厚实而。
伸出手随意地拿起一沓，拇指轻轻拨动边缘。崭新的纸币发出“沙沙”的、如同情人低语般的悦耳声响，听着就令人无比心安。
“肮脏的钱，肮脏的血，但是属于纯洁我…”
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将最后一捆用银行封条扎紧的、边角还洇着暗红血渍的钞票吞进鼓鼓囊囊的背包，背在背上。
背包沉甸甸地坠在肩上，沉重的令人身心愉悦。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一个个红外瞄准器的红点瞬间移到白汐身上布满了她的全身，心脏部位尤为密集。
十多道清晰、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声音同时响起：
“放下武器！神盾局！原地别动！”
白汐的瞳孔骤然收缩。
神盾局？她只是黑吃黑怎么招来了神盾局，难道这些毒贩在地下藏了一枚核弹头不成？
白汐停在门口。没有举手，只是逆着光，看向声音最密集的方向。
站在中间的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神盾局标志性的黑色作战服，正是科尔森的手下，神盾局外勤小队特工，隐藏的九头蛇格兰特沃德 。
“白汐，”格兰特沃德的声音传来，“就读于中城科学高中，父母……”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最合适的措辞，“死于黑帮的定点清除。地点，皇后区橡树街72号公寓....”
“你是谁？”白汐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这么深入地调查我？”
“格兰特·沃德。神盾局外勤特工。”格兰特介绍着自己，目光越过了白汐的肩膀，投向洞开的仓库大门内。
仅仅是一瞥。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震惊，仓库里的景象和他曾经见过的邪教的祭祀场所相比，也有过之无不及。
强行将目光从仓库中收回，重新聚焦在白汐脸上，格兰特左手伸进的口袋，摸索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U盘，正是白汐昨天刚交给彼得帕克的那个。
“白汐小姐认识这个吗？”格兰特沃德开口问道，他目光紧盯着白汐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不认识。”白汐摇了摇头，动作幅度不大。声音也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不认识？”
“你们既然调查过，”她微微抬起下巴，首视着格兰特，“就应该清楚，我的财产都被银行收走了，身边连一台电脑都没有，怎么会使用U盘这种东西？”
格兰特并没有被她的话语动摇，向前逼近一步。“可是彼得·帕克说，”他刻意加重了那个名字，观察着她的反应，“这个U盘是你给他的。昨天在食堂里的学生也能证明这一点。”
白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化开，换上一副带着委屈和愤懑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
“我给他的？我给他的明明是一些学习资料！”白汐“气恼”地跺了跺脚，仿佛被辜负了信任，“结果他转头就说是我给的U盘？他怎么能这样？”
“可你刚刚说你没有U盘。”格兰特首接指出了白汐话语中的前后矛盾。
白汐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强压怒火，随即目光锐利地重新聚焦在沃德脸上，带着明显的质疑和挑衅：“你说这是我给他的？那好，证据呢？上面有我的DNA吗？有我的指纹吗？”
她向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神盾局做事，总得讲点真凭实据吧？总不能一个高中生随口一说，你们就信以为真，跑来骚扰一个连电脑都买不起的可怜人吧？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是我们现在是没有证据，不过，能不能请白汐小姐解释一下，后面那间仓库发生了什么，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白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只顾着撇清和彼得帕克的关系了，忘了自己现在做的这件事也是不合法的了。
“额——如果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