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足以让一个少年褪去青涩(并非),也足以让一艘随时可能散架的小破船,进化成一艘……嗯,至少看起来不会在下一秒沉没的中型帆船。
这艘是他们从某个不长眼的海贼团“友情捐赠”过来的,此刻,甲板上……一片混乱。
“喝!喝!喝!”
一个身材矮小粗壮,留着维京风格大胡子的男人正将一整桶朗姆酒往嘴里灌,他叫米勒·派因,武器是一柄布满尖刺的巨大铁锤。
而他的对手正是贾巴,两人面前的空酒桶己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嗝……米勒,你不行啊,脸都白了!”贾巴放下酒桶,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肚子。
“放屁!我这是……兴奋的潮红!”米勒·派因嘴硬道,但摇晃的身体出卖了他。
不远处的桅杆下,一个脑门上带着X形伤疤,嘴里永远叼着雪茄的男人正在擦拭他的手枪。
他是缪古廉大佐,是半年前在一座海军基地岛屿上不打不相识的伙伴。他看着拼酒的二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的烟气。
“真是的,两个酒鬼。”
“缪古廉先生,享受青春的活力不好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红色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身穿贵族礼服的剑士斯宾塞正端着一杯红酒,姿态优雅地倚靠在船舷上,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原本是一艘商船的护卫,结果连人带船被罗杰的“个人魅力”拐上了船。
“哼。”缪古廉没有再搭话,只是眼神瞥向了瞭望台,他还对两天前贾巴灌醉他导致他出糗这事耿耿于怀。
瞭望台上,一个胖胖的大叔正举着他心爱的长筒狙击枪,不是在警戒,而是在冲着下方大喊:“喂!你们这帮混蛋小声点!都把我瞄准镜里的海鸥给震飞了!”
这是船上的狙击手,皮塔姆。
凯尔坐在巨大的船首像上,感觉心力交瘁。
两年了,他己经习惯了这种日常。他看着甲板上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脑袋尖尖神似故人来的大块头诺兹顿、沉默寡言但剑术精湛的艾扎克、总在捣鼓些奇怪机械的庞克洛、还有负责航海日志的布鲁马林……
罗杰海贼团,己经从最初的西人“草台班子”发展到了如今十几个人的规模,初具雏形。
这些人在前世的记忆里不过是几行文字,几个模糊的剪影。
但现在他们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个性鲜明的同伴。
凯尔还记得,为了邀请孤傲的缪古廉大佐上船,罗杰陪他玩了三天三夜的“俄罗斯轮盘”;为了说服贵族斯宾塞,雷利和他彻夜长谈,从历史政治聊到诗词歌赋;为了让嗜酒如命的米勒·派因点头,贾巴陪他喝翻了一整个镇子的酒馆。
每一个伙伴的加入都伴随着一段哭笑不得的故事,而他自己,那个立志成为“人脉王”的凯尔,则在其中扮演着……黏合剂的角色?
比如,他会记得给斯宾塞的红酒里加一片柠檬,那是对方的习惯;他能和庞克洛聊上几句关于机械传动的话题,尽管他只懂皮毛;他也是唯一一个能让缪古廉在开口骂人前,先听他说完一整句话的人。
他的“面子”虽然还没到能让海军元帅调动军舰的地步,但在这艘船上己经颇有几分“通货”的模样了。
“哟,凯尔,又在发呆呢?”
雷利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红茶。
“没,”凯尔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只是在想,我们这艘船上到底聚集了一群怎样的怪物。”
“库哈哈哈!当然是最棒的怪物!”罗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到船头,一脚踩在船舷上,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片大海。
“小的们!前方那座岛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们去开个宴会吧!”
“哦哦哦哦!”
好吧,随地大小宴的传统倒是传下来了。
甲板上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米勒和贾巴放下了酒桶,缪古廉大佐收起了手枪,皮塔姆从瞭望台上一跃而下,差点把甲板砸出个坑。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同一种神情——那是发自内心的兴奋与期待。
“船长,海图显示那是一座未标记的夏季岛,可能有未知的危险。”斯宾塞尽职尽责地提醒。
“那不是更有趣了吗!”罗杰回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灿烂得像太阳。
“就是啊!冒险!冒险!”诺兹顿挥舞着他那比凯尔整个人还粗的胳膊,吼声如雷。
看着这幅群魔乱舞的景象,凯尔无奈地扶住了额头,一股暖流在胸中悄然淌过。
他曾以为罗杰海贼团的强大在于罗杰、雷利、贾巴这三个核心,但现在他明白了,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是这些性格各异、乱七八糟的家伙聚在一起,才构成了这个未来会震惊世界的传说团体。
这里没有森严的等级,没有勾心斗角,船长会因为一个“有趣”的念头就调转航向,船员们会为了一场无聊的比赛而赌上全部家当。他们会为同伴的胜利而欢呼,也会在同伴失落时默默递上一杯酒。
自由,轻松,情同手足。
凯尔回头望去,罗杰正冲着他用力挥手,阳光洒在他身上,那股仿佛能感染一切的豪迈与自由,一如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嘴上抱怨着“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脚步却轻快地跟了上去。
是啊,虽然心很累,虽然这群家伙没一个靠谱的,但……
真他娘的开心啊!
“喂(#`O′)!你们这些家伙安静点!”
“是!小凯尔!”
“可搜!我可是第三个上船的,要叫前辈啊,前辈!”
“嗨依!小凯尔前辈!”
“八个雅鹿!”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