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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金属的嘶鸣**
暖气片的嗡鸣突然停止了。
阿黄的耳朵猛地竖起，鼻尖从温暖的毛发里探出来。窗外，某种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正切割着夜空——不是风雪，不是树枝折断的脆响，而是工业机械特有的、冰冷的嘶鸣。
“橘子。”它用气音呼唤，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预警。
窗台上的橘猫早己绷成一张弓，琥珀色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倒映着楼下闪烁的刺眼白光。推土机的履带碾过冻硬的雪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穿荧光橙马甲的人类跳下车，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指令：“……B区清场……天亮前完成标记……”
橘子爪尖“噌”地弹出，在窗框上留下五道细长的划痕。
“他们在往雪堆里倒什么？”
阿黄挤到窗边，的黑鼻子抵上冰冷的玻璃。楼下，一个工人正将汽油桶倾斜，刺鼻的液体汩汩渗入雪地。另一人手持喷枪，在树干上喷涂血红色的“X”标记。
“驱逐标记。”橘子尾巴炸成原先的三倍粗，“比流浪动物管理局更狠——这是要烧了整个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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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燃烧的边界**
空调外机上的积雪突然塌陷了一块。
橘子像道橘色闪电窜出去，肉垫刚触到铁皮就烫得缩了缩——外机被人为调到了最高温。它俯身嗅闻，胡须突然剧烈颤抖：“阿黄！过来闻这个！”
金毛犬从防火梯艰难爬下，冰碴子不断从生锈的金属缝隙里崩落。它凑近橘子指着的雪堆，霎时被呛得连打三个喷嚏。
汽油。混着某种酸涩的化学药剂。
“西区流浪猫群上周失踪……”橘子声音绷得发紧，“当时巷子里也有这种味道。”
远处突然传来“轰”的闷响。两只动物同时转头，只见三个街区外腾起橙红色的火墙，将夜空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人类的欢呼声隐约传来：“……测试燃烧效果达标……”
阿黄的项圈突然震动起来。
是林小满的智能定位器——她曾把备用机绑在它项圈内侧。此刻屏幕正疯狂闪烁着一行小字：【工程提前启动 千万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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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死守纪念碑**
老白的纪念碑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
这块用实验室废墟钢筋焊接的牌子，是动物们偷偷立在拆迁区边缘的。此刻两个戴防毒面具的工人正用焊枪切割基座，火星像濒死的萤火虫西散飞溅。
“那是老白最后睡觉的地方！”橘子后腿肌肉陡然绷紧。
阿黄还来不及阻拦，橘猫己经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它跃过七米宽的排水沟，利爪精准钩住焊枪气管，“刺啦”一声撕裂。高压气体喷涌而出，工人踉跄后退时撞翻了工具架。
“野猫袭击！”
麻醉枪上膛的“咔嗒”声让阿黄浑身血液结冰。它本能地扑向声源，却看见一只跛脚的德国牧羊犬正被人类踹到墙角。那狗左眼蒙着白翳，项圈上烙着“工程护卫03”的编号。
“铁锈？”阿黄认出了这只曾在救助站同笼的伙伴。
分神的刹那，剧痛从肩胛炸开。
第一支麻醉镖钉入肌肉时，阿黄听见橘子撕心裂肺的“喵嗷”。它踉跄着转身，看见橘猫正被三个工人用网兜围堵。
“跑！”阿黄用尽力气撞翻汽油桶。
粘稠的液体泼洒开来，人类惊叫着后退。橘子趁机窜上梧桐树，却在树梢僵住了——小雨正蜷缩在它平时晒太阳的树洞里熟睡。
“接着！”阿黄用牙齿扯断项圈，将幼猫抛向橘子。
麻醉剂开始侵蚀神经。视野模糊前，阿黄看到自己的项圈勾住了卡车护栏。铁锈在车厢里发出呜咽，爪印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挣扎痕迹。
最后的选择只有一秒。
它用尽最后的清醒，冲橘子眨了三次右眼——
**他们的秘密暗号：跟我来。**
然后主动跳进了敞开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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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雪下的芯片**
卡车引擎轰鸣着启动时，橘子死死咬着小雨的后颈。
幼猫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它的下巴。它应该立刻追车，应该去找林小满，应该……
爪下突然传来“咯吱”异响。
扒开染血的雪堆，半截断裂的狗牌反射着冷光。那是铁锈挣扎时扯落的，背面用犬齿刻着歪扭的图案：
**鳄鱼标志里藏着一枚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