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似有嘲讽，却又让人不敢确定。
司云只能看着秦衍，想让他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
秦衍挑了挑眉，“我始终认为就算是父母，也不会毫无理由的爱孩子，但是今天祝夫人让我明白，父母是会毫无理由的痛恨自己的孩子的。”
“秦先生……”司云面露尴尬，“你不了解我女儿，她这人就是这样，每次做错了什么就不说话，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事实上……”
秦衍皱着眉打断司云的话，“祝夫人不必与我说这些。我不清楚祝二小姐偷东西时是否是真的为了祝小姐考虑，但是我清楚的是，在她拿出茶杯的那一刻，她对祝小姐就是充满恶意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恶意，祝蕴雪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拿出仿品。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今天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场。
她想要的是祝今昭身败名裂。
而事实并非她所愿。
“祝二小姐本人还没说什么，祝夫人就迫不及待地为她解释，恐怕祝夫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未必这样上心吧？”
秦衍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司云哑口无言。
她承认，自己确实不喜欢祝今昭，甚至是痛恨祝今昭。
司云讨厌祝今昭的沉默，讨厌她的逆来顺受，讨厌她不像祝蕴雪那样温柔，更讨厌她连撒娇都不会。
当初她也曾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可是在长久的生活中早己磨灭了那一份浅薄的感情。
她对待祝今昭，就像是对待自己养的一只小猫小狗。
如果小猫小狗喜欢她亲近她，那她就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若是不亲近她，那她也不会给好脸色。
祝今昭抬起手腕，将茶杯放在了秦老爷子面前，皓白如玉的手腕上是祖母绿的玉镯。
秦奕舟看了一眼，缓缓睁大眼睛，又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衍。
祝今昭站起身，看向秦老爷子：“今天的事打扰到您了，是我没有说清楚，我和祝家己经毫无关系。”
她说完便看向司云，再次开口道：“昨天我己经签下了关系断绝书，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断绝关系，那可以随时在上面签下你自己的名字，以后就别用这点手段来威胁我了。”
“至于道歉，”祝今昭顿了顿，“祝蕴雪，道歉吧。”
祝蕴雪下意识地挽住秦奕舟的手臂。
她不想道歉，更不想对祝今昭道歉。
祝今昭凭什么？
气氛又再次沉寂下来。
祝蕴雪不愿意道歉，祝今昭更是不愿意让步。
眼看如此，秦奕舟又推了推祝蕴雪，“蕴雪，这件事真是你做错了，做错了就勇于承认。”
他原先很喜欢祝蕴雪的古灵精怪，现在怎么感觉有点不识大体？
所有人都看着祝蕴雪，让她不得不上前一步，对祝今昭弯下腰，“对不起。”
祝今昭看着她，“祝小姐似乎不会道歉，我认为道歉是要说明自己的歉意，并且也要表明是在向谁道歉的。”
祝蕴雪咬紧下唇，再次道：“今昭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茶具是仿品，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对你胡乱猜测。”
她心中当然不服气，但是又没办法。
自己以后是秦家的儿媳妇，如果现在就让秦家人认为她不好相处，自己以后也不好生活。
反正只是道个歉而己，不代表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祝今昭。
道完歉后，祝蕴雪便红着眼眶后退到秦奕舟旁边，眼泪要掉不掉，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可如今在场的人没人会看她演戏。
秦衍看向司云，道：“祝夫人不道个歉吗？”
司云一愣，“我？”
“我认为祝夫人是需要道歉的，毕竟祝小姐全程没做过什么，却要被你那样恶言相待，我听到都觉得心痛，更别说是祝小姐了。”
秦衍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捂住心脏，看起来确实像是心很痛了。
祝今昭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他到底在心痛什么？
不过有他这样说，也确实能让司云道歉。
司云犹豫着，也跟着道了歉：“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女儿……”
“不用这样喊我，”祝今昭开口打断了司云的话，“我们之间己经没有这层关系了。”
“原来是这样，”秦衍附和着她的话，“既然如此，下次请祝小姐吃饭就不必知会祝先生和祝夫人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秦奕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想到祝今昭手上的那只镯子，秦奕舟眯了眯眼睛。
他拉住祝蕴雪，小声道：“既然打过招呼，我们就先回去吧，不打扰爷爷和小叔了。”
祝蕴雪也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闻言点点头，“是，是不该打扰爷爷。”
她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秦衍，眼中透露出几分向往。
比起秦奕舟，她总是觉得这位小叔更优秀。
平常的秦衍实在是太吓人了，比起向往，她更多的是害怕，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今天的秦衍比以前更加温柔，穿着也更偏向休闲轻松，看起来就是矜贵的公子哥。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难过。
如果自己当初大胆一点，或许结婚对象也很有可能不是秦奕舟。
毕竟像秦衍那样的高岭之花，摘下来可就不是看起来那么冰冷了。
一行人走出老宅，祝蕴雪立刻松开了秦奕舟的手臂。
秦奕舟握住祝蕴雪的手，拉着她走到一边。
“蕴雪对不起，是我现在能力不够，不能保护你。”
他语气诚恳，让祝蕴雪心软了些。
见她神色松动，秦奕舟立刻道：“多亏了你我才能不去非洲，你放心，我一定会记得你对我的好，等你嫁给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至于刚才，小叔和爷爷都不是脾气好的，如果不道歉的话他们可能要发脾气，所以我才让你道了歉。”
祝蕴雪自认为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便没有再追究：“你和我好好的就行，我也不想因为这点事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下个月月初我们就订婚了，订婚后你可就不能这样向着别人了。”
秦奕舟又是发誓又是保证，这才把祝蕴雪哄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