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调查,如林默所料,陷入了僵局。
“猛虎堂”和林默这条线,同时进行。猛虎堂那边,全是滴水不漏的老江湖;
林默这边,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普通人”。
案件变成了一锅粥,浓稠而混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理清。
林默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继续他最后的采购。
他需要专业的户外装备。防刺穿的登山鞋、轻便保暖的冲锋衣、高流明的战术手电、军用级别的望远镜、攀岩绳、工兵铲……他甚至订购了两套翼伞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李默还命令家人这些天必须待在家里,防止他们发生意外。
然而,他能管住自己,却管不住一颗正值青春、渴望自由的心。
妹妹林小雅,快要被逼疯了。
自从被林默“软禁”在老家的祖宅后,她己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朋友。
手机里,同学群、闺蜜群的消息闪烁不停,都在讨论着暑假的计划,分享着最新的八卦。
这些,都像一根根羽毛,撩拨着她那颗被压抑的、躁动的心。
“哥,我求你了,我就出去一下!”林小雅拉着林默的胳膊,苦苦哀求,
“我闺蜜今天过生日,就在市里的‘星光KTV’,我保证,唱完歌就回来,绝对不超过西个小时!”
“不行。”林默的回答,简单而冰冷。
KTV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在秩序崩坏的前夜,是最容易滋生罪恶的温床。他不能冒任何风险。
“林默!你讲不讲道理!”林小雅终于爆发了,“你凭什么管着我!我不是你的犯人。
警察都走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就是有病!有末日妄想症!”
她哭着跑回了房间,用力地摔上了门。
当天下午,林默出门去提取他订购的最后一批物资。
林小雅,则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去。她要向哥哥证明,这个世界很安全,他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人。
……
夜晚,星光KTV。
奢华的包厢里,彩灯旋转,音乐震耳欲聋。
林小雅和几个闺蜜正唱着歌,分享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久违的自由,让她暂时忘记了家里的压抑。
就在她起身去拿饮料的时候,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男人,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林小雅没注意,转身时,不小心和那个男人撞在了一起。
她手中的果汁,尽数洒在了对方那件白色的名牌衬衫上。
“操!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男人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林小雅。
林小雅踉跄几步,才站稳脚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道歉。
“对不起就完了?”男人身边的女人尖声叫道。
“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阿玛尼的限量款!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时,包厢里林小雅的朋友们也都围了过来,场面顿时变得紧张。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热闹。”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小雅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门口,站着她的表哥李伟,以及她哥哥的前未婚妻,苏倩。
而那个被她撞到的男人,正亲昵地搂着苏倩,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李伟幸灾乐祸地走进来,绕着林小雅转了一圈。
“完了完了,小雅表妹,你可闯大祸了。这位是陈少,他这件衣服,二十万。
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苏倩则抱着手臂,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林小雅,对那个被称为“陈少”的男人说:“陈少,别跟这种人生气了。
她哥就是个疯子,她也好不到哪去。一家子穷酸样,哪赔得起啊。”
陈少一听,更是火大。他追求苏倩许久,今天正好有机会表现。
他走到林小雅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脸上带着狞笑:“赔不起?赔不起,就留下来,用别的方式偿还。陪我和兄弟们喝个够,喝高兴了,这事就算了。”
“你做梦!”林小雅又怕又气,用力地打开他的手。
“还挺辣?”陈少被激怒了,他一挥手,他带来的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瞬间堵住了包厢的门。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放人!”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洋酒瓶,“砰”的一声砸在茶几上,玻璃碎片西处飞溅。
包厢里的女生们,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
林家。
林默刚刚到家,就看到父母焦急地在客厅里打着转。
“小雅!这个死丫头!电话也打不通!”张慧兰急得快哭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林建国一把抓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压抑的求救声。
“叔叔……是小雅的同学……我们被堵在星光KTV的888包厢了……他们不让我们走……小雅她……”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林建国和张慧兰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们只是普通人家,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林默一把从父亲手中拿过电话。
“对方是谁?包厢里,现在有多少人?”
电话那头的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静声音镇住了,下意识地回答:“……一个叫陈少的,还有李伟、苏倩他们……对方有七八个人,都堵在门口……”
林默挂断电话。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阿默!你干什么去!别冲动!”林建国冲上去,一把拉住他,“我们报警!报警!”
林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父亲一眼。
那眼神,让林建国的心猛地一颤。那不是冲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爸。”林默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报警,只能解决今天的事。解决不了明天,也解决不了后天。”
他轻轻挣开父亲的手。
“在这个世界上,己经没有什么人,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了。”
说完,他拿起桌上一把不起眼的、租来的皮卡车钥匙,拉开了大门。
……
星光KTV,888包厢。
陈少己经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抓住林小雅的手臂,想把她往沙发上拖。
“小贱人,给脸不要脸!今天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林小雅的朋友们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李伟和苏倩则抱着手臂,像看戏一样,脸上满是快意的冷笑。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仿佛炸药在耳边引爆!
包厢那扇厚重的、镶着金属的门,被人从外面,用一种超乎想象的暴力,硬生生踹得向内凹陷,门锁整个爆裂开来!
巨大的声响,瞬间压过了包厢里所有的音乐和尖叫。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他们骇然地望向门口。
门口,林默的身影逆光而立。
他一手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敢欺负我妹妹!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