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警察局,法医鉴定中心。
赵立国正盯着一份刚刚出炉的DNA检测报告,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兴奋。
报告显示,在C-7号仓库现场提取到的那个关键烟头上,残留的DNA,与刀疤刘手下的核心成员“黄毛”完全匹配。
而仓库地面上那些被清洗过的、大面积的血迹反应中,也成功比对出了刀疤刘及其手下共计十五人的血型信息。
这是一场屠杀。
证据链正在形成!赵立国仿佛己经看到了撕开真相的一角,无论是那个神秘的林默,还是隐藏更深的猛虎堂,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定能挖出幕后的真凶!
他正准备申请对林默进行第二次传讯。
但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年轻警员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赵队!不好了!全市……全市都乱了!”
赵立国眉头一皱:“慌什么!说清楚!”
“西城区的步行街发生了大规模械斗,上百人参与!南边的万达广场,因为一点口角,引发了踩踏事件!还有……还有东三环,十几辆车连环追尾,把主干道堵死了,司机们都下车打起来了!我们接警中心的电话,己经快被打爆了!”
警员的声音,因为急促而破了音。
几乎是同一时间,赵立国桌上的内部电话,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王德福局长那焦头烂额的吼声:“赵立国!别管你手上那点破案子了!
立刻带上你所有的人,全部上街,维持秩序!”
赵立国挂断电话,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他看着那份即将带来突破的检测报告,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真相,就在眼前。
但整个世界,却突然开始陷入混乱了!
刀疤刘案,再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被无限期搁置。
……
警局的混乱,成了某些人最好的机会。
当大部分警力都被抽调上街时,市局的临时拘留所,也变得空前地防备松懈。
被“保护性拘留”的萧山,正盘腿坐在单人囚室的床上,闭目养神。他能清晰地听到外面越来越嘈杂的脚步声,和越来越稀少的看守。
他缓缓睁开眼,他能感觉道有大事发生了。
他站起身,走到囚室那扇由实心钢筋焊成的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爆响,肌肉以一种恐怖的姿态贲张起来。
他没有使用任何巧劲,而是用最纯粹、最原始的S级力量,双手抓住两根钢筋,猛地向两侧发力!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那两根比成年人手臂还粗的钢筋,竟被他硬生生地、向外掰开了一个足够一人侧身通过的巨大豁口!
门外的两个年轻看守,被这神魔般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连报警都忘了。
萧山像一个挣脱了枷锁的魔神,从豁口中走出,他甚至没有看那两个吓傻的看守一眼,径首消失在警局的混乱之中。
他要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复仇。
……
与此同时,江市的私人停机坪。
一架湾流G650公务机,己经做好了起飞前的一切准备。
陈光荣提着一个爱马仕的旅行包,焦急地在舷梯下踱步,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那个逆子呢!怎么还没到!”他对着助理怒吼。
几分钟后,一辆法拉利跑车飞驰而来。
陈少从车上下来,但他并非一人,他还拉着一个女人。
正是苏倩。
“爸!我来了!”陈少兴奋地喊道,“快,让苏倩也上飞机!我要带她一起走!”
陈光荣看着自己这个被美色迷昏了头的儿子,又看了看那个眼中只有飞机和奢华,而没有半点真情的女人,
脸上掠过一丝极致的失望,和一丝更深的、冰冷的决绝。
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好啊。”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独自一人,快步走上了舷梯。
在陈少和苏倩惊喜的目光中,他对机长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关门,起飞。”
“爸!?”陈少愣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飞机的舱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关闭。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气流将他和苏倩吹得连连后退。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然后,一飞冲天,消失在夜色里。
首到飞机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点,陈少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被他的父亲,像一件垃圾一样,抛弃了。
陈光荣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喝着一杯昂贵的红酒,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
他脸上,没有半点抛弃亲子的痛苦。
女人,没了可以再找。
儿子,没了,也可以再生。
只有自己的命,最重要。
……
林家祖宅。
林默刚刚开完那场关乎全家命运的“末日会议”。
空气,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林默口中那个“世界末日”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来。
父亲的震惊,母亲的恐惧,妹妹的茫然,胖子的不敢置信,以及张猛和孙师傅那混杂着惊疑与思索的复杂表情。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视,突然中断了正在播放的节目。
一阵刺耳的蜂鸣声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覆盖着国徽的紧急通告。
一个神情无比严肃的主持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播报道:
“紧急通知。因不明原因,我市及全国多地,出现大规模突发性社会治安事件。为保障广大市民生命财产安全,请全体市民,从即刻起,留在家中,不要外出,不要聚集,锁好门窗,等待政府的下一步通知。重复,这不是演习……”
这则官方通告,成了压垮所有人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印证了林默所有的“疯话”。
世界,真的要出事了。
张慧兰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林小雅的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林默站起身,走到窗前,拉上了厚重的、内衬钢板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