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铁门在刘家父女身后缓缓合拢，刘婉莹临走前回头的那一眼，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羞涩。文至冬站在院子里，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等着父亲的“审判”。
文伟将紫砂壶搁在石桌上，茶水晃出细小的涟漪：“说说，那姑娘怎么样？”
文至冬梗着脖子，心里的烦躁涌上来：“就那样吧，没感觉。”他己经做好了迎接父亲雷霆之怒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沉默片刻，语气平淡：“不喜欢就算了，开车回去小心点。”
这句话像颗意外的软钉子，让文至冬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父亲转身往屋里走的背影，夕阳把那道身影拉得很长，却不再像记忆中那样严厉得让人不敢首视。“爸，您......不逼我相亲了？”他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文伟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无奈：“你不是说不喜欢吗？强扭的瓜不甜，还相什么亲？”
文至冬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棉花。他偷瞄母亲，却见杨心如正在收拾茶具，眼角含笑：“要不是你大哥跟你爸吵了半小时，你以为你爸能这么好说话？”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文至冬眼眶发烫。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闯祸被父亲罚站，是大哥默默站在旁边陪他一起；当时大学毕业被骗子骗了几年攒下来的钱，也是大哥将自己在外拼搏时的微薄工资转给自己急用......此刻，那些被他忽略的温暖瞬间翻涌上来。
“爸，对不起。”文至冬走上前，声音发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文伟背对着他，肩膀却明显僵了僵。良久，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力道比往常轻了许多：“你大哥说得对，感情这事急不得。但你也别光顾着忙补习班，有合适的......”他顿了顿，“自己上点心。”
文至冬用力抱了抱父亲，熟悉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膏药气息，是记忆里父亲的味道。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父亲好像没那么固执了，那些严厉的要求下，藏着的都是沉甸甸的爱。
回到家时，文远正在厨房给文清喂水果。小姑娘嘴里塞着草莓，含糊不清地喊：“小叔！”文至冬揉了揉她的丸子头，在餐桌旁坐下，把相亲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大哥又替我们‘冲锋陷阵’了。”文远笑着摇头，眼里却满是暖意，“上次我收养清清，也是他跟爸说了好久。”他往弟弟碗里夹了块肉，“这些年，要不是有大哥......”
“我知道。”文至冬低头扒拉着米饭，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婉莹临走时说，让我好好经营补习班，她觉得能做喜欢的事很了不起。”他嘴角不自觉上扬，“这姑娘，其实挺不错的，就是......”
“感情的事，急不来。”文远学着父亲的语气，两人相视一笑。
角落里，文清踮着脚偷听，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草莓。她晃悠着跑到文至冬身边，奶声奶气地说：“小叔，我喜欢现在的家，有爸爸、小叔，还有好多叔叔阿姨！”她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要是以后有漂亮阿姨来，也一起玩好不好？”
文至冬一把将小侄女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都听我们小公主的！”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温馨的氛围里，兄弟俩聊着过去，计划着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