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皇上的一番话后,立马便心领神会。
待到御书房内站着的所有人都统统散去之后,萧景珩挥挥手吩咐了王喜一句:“那个玉蝶呢?”
“陛下……您难道真的就不好奇,这个小像是谁送来的吗?万一要是赠予您小像的这个人别有居心呢?”
王喜眸色担忧的朝着萧景珩看了看。
这可牵扯到了两国之争啊!
他跟着陛下这么多年来,可从未见着他做出这般草率的决定!
萧景珩那张俊逸不羁的面庞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件事情除了她之外,还能是谁做的?
夫妻一场二人且相识了这么多年,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笔一划,萧景珩都能够认的真切,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池!
尤其是……
除了楚玉瑶之外,满朝文武百官也绝对没有可能会见过西域王。
他的眉眼含笑,仿佛已经读懂了什么一般。
“您之前拟定好的封号,今天晚上送去给温答应吗?”
王喜跪在一边上双手高高捧起木盘。
然而萧景珩的脸上始终从容淡定,仿佛根本就不将怀孕的温雨柔当做一回事一般,敷衍回答:“今夜就送去。”
他突然要抬举温雨柔为良贵人,这般举动势必会引起文妃的注意!
果不其然,当那流水般的补品以及赏赐被送进锦绣宫的时候。
文妃脸上漾着灿烂的笑颜快步来到了宫门外接旨:“臣妾接旨……”
待到老太监宣读圣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也就此敛起。
她听着老太监递来的东西,以及对于温雨柔的厚封——
原来这便是有没有子嗣的不同。
文妃心尖一寒,万万没想到萧景珩竟然会对自己这般狠厉绝情。
她的唇角微微抖动着,却依旧保持着淡定如玉般的神色,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温雨柔的跟前。
文妃亲自将温雨柔给搀扶起身来:“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既然今日封你为贵人,你便安心养胎,来日为陛下诞下这宫中头一个贵子,往后这泼天的富贵还在等着你呢。”
温雨柔眼眸含笑望着她:“嫔妾知道了,娘娘尽管放心吧,嫔妾一定会安分克己的。”
这般消息也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传遍阖宫上下。
就连楚玉瑶被禁足在甘露宫里也收到消息了。
她神色淡然的坐在桌案前品茗,不疾不徐的将那一杯茶水倒入了杯子里:“喝茶呀,在这里傻愣着做什么呢?”
“不是,懿嫔,你就不在意么?我父皇他给温雨柔封了贵人,来日保不齐她要是诞下了皇厮,可就要被抬举成嫔位妃位的,你一点就不着急,不怕失宠啊?”
与微脸上表情凝重,就连说话的时候还皱着眉,情绪不高。
楚玉瑶长长的叹息一声,又用着一言难尽般的神色睨了她一眼:“你啊,想什么呢,我有什么好着急的,陛下不管抬举谁,那都与我无关,难不成我还能权衡左右陛下的想法不成?”
这……
萧与微站起身来,嘴里呢喃有词的念叨着:“我知晓我父皇的喜好,你明个也别闲着了,不要总是待在你这甘露宫里了,你也该想想法子去争宠了!”
争宠?
从第一天夜里她来到皇城中,萧景珩将她给拒之千里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在萧景珩的面前争宠。
既然他认不出自己,那就罢了……
“人生在世,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跑,公主,即便是你身为金枝玉叶却也该知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护持着你一辈子。”
楚玉瑶语重心长的同她说着,脸上始终神色凝重。
萧与微听着她每天给自己讲述着这般大道理,耳朵里都快要起茧子了。
偏偏她又是一个不喜欢被人说教的性子。
不过,也不知是什么缘由,竟然愿意在懿嫔的跟前听着她跟自己讲述那么多的大道理。
楚玉瑶用手轻轻地在与微的额前着,她长吁一口气后,低声呢喃着:“与微,我们与其操心旁人的事,倒是不如仔细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晚膳好。”
因为她自请被禁足,再加上与微前段时间中毒,虽说已经被解毒,可是如何中毒这件事情始终没有眉目,她调查不出。
索性便命人紧闭着宫门,自己在这小厨房里另起炉灶。
萧与微也乐得自在,先前跟着她一起做了芝麻饼子,今儿个更为好奇:“懿嫔,你今儿个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现下与微也觉得自己在这宫里生活没有那么的枯燥乏味了。
每天都有乐子!
她随之站起身来,尾随着楚玉瑶径直朝着小厨房走去。
夏盏已经去帮她们挑水过来。
只是,就在方才楚玉瑶看到她的那一刹,惊觉夏盏异常的举动!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腿,吃痛的唏嘘一声,柳眉都拧作一团。
这幅神情,显然不仅仅是因为长跪在地上落下了腿疾。
倘若是因为久跪不起落下的毛病。
来日她一定会将文妃的一双腿砍下来给夏盏报仇的!
“小春,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先前不是都已经同你说过了么?让你去找御医好好看看。”
她说罢,加快了步子径直朝着夏盏那处走去。
不等着楚玉瑶掀开夏盏的衣裙仔细查看,却被她按住了皓腕。
夏盏讪笑一声,脸上的神情尤为凝重:“小姐,奴婢没事的,您不是要给公主做糖醋丸子么,奴婢去给您取肉过来。”
说话间,夏盏就恢复了平常。
她强行忍住腿上的痛楚,昂首阔步的朝着小厨房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一般,让她痛苦不堪!
楚玉瑶将这一切尽收眸底,看来想要知晓这些答案,从夏盏的嘴里是问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