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硝烟尚未散尽,朱棣翻身下马,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坐在焦土上的周辰。他伸手拾起地上染血的玉玺,指腹着印面凸起的蟠龙纹,金龙双目处镶嵌的镇魂金残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二十年了...”朱棣声音发颤,“你母亲临终前攥着半块玉佩,说要等‘莲开见龙’的那天。”
话音未落,燕军阵中突然骚动。数位白发老臣踉跄着扑到周辰面前,撕开官袍露出心口——那里赫然纹着与幽冥殿死士相同的逆鳞刺青。“建文帝陛下!”为首的老臣以头抢地,“当年您将我们调入燕王府,就是为今日伏笔!”原来,这些看似朱棣心腹的官员,竟是建文帝安插十余年的暗桩。
赵珩捧着朱允炆的遗书走到朱棣面前,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西叔,当您看到这封信时,周辰己证明了自己的天命。他才是真正的皇长孙,而我...不过是替他背负诅咒的影子。”遗书中还夹着片干枯的莲花,花瓣脉络间隐约可见“护辰”二字。
朱棣沉默良久,突然将玉玺重重按在周辰掌心。金属的凉意渗入皮肤,逆鳞纹竟再次泛起微光,与印面的金龙交相辉映。“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赵王朱高燧,”朱棣的声音响彻废墟,“而是大明正统——朱允炆!”
就在此时,北方天际乌云翻涌,一道金色闪电劈开云层,首首劈中周辰手中的玉玺。光芒散尽后,玉玺表面浮现出血色篆文:“天命所归,逆鳞承天”。苏掌柜突然指着皇宫方向惊呼:被焚毁的奉天殿废墟下,缓缓升起一座由镇魂金铸成的龙椅,椅背上缠绕的莲纹与逆鳞完美融合。
然而,短暂的安宁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斥候飞驰而来,手中战报染着鲜血:“报!瓦剌残余势力联合鞑靼,正举兵三十万进犯边关!更有传言...宁王并未死在秦淮河!”朱棣脸色骤变,边关防线本就在之前的蛊乱中受损严重,如今强敌压境,局势岌岌可危。
周辰握紧玉玺站起身,逆鳞纹顺着手臂蔓延至眼底,将瞳孔染成金红。“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征调燕云十八骑,备马!”转身望向朱棣时,目光中己不见往日的青涩:“父王,孩儿请求率军出征。这一战,不仅要守大明疆土,更要彻底斩断齐泰和宁王留下的毒根!”
当夜,周辰在军营中翻阅缴获的密卷,发现一张泛黄的舆图。图上用朱砂标记着数十处“血莲蛊”培育点,其中最大的一处,竟在宁王旧部控制的宣府城。更令人心惊的是,舆图背面画着个戴着鬼面的人,手中捧着的玉匣里,赫然装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逆鳞纹,与周辰体内的蛊毒如出一辙。
“殿下,有人送来封信。”亲兵递上封信笺,火漆印是半朵残莲与噬月纹交叠的图案。展开信笺,只有一行用血写的字:“想救你父亲,来宣府祭天台。——你的好二哥”。信纸边缘的焦痕,与当年在一线天发现的残信如出一辙。
周辰捏碎信纸,逆鳞纹在掌心剧烈跳动。他知道,这是宁王设下的最后陷阱。宣府祭天台相传是沟通天地的所在,若宁王在那里用“血莲蛊”献祭,不仅能复活齐泰,更能引发天地异变。而朱棣作为监国,必定会亲自前往前线督战...
黎明破晓,周辰披上玄铁战甲,腰间悬着由镇魂金重铸的莲纹剑。当他跨上战马时,南京城百姓突然自发聚集,手中举着用莲花编成的护符。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地递上块布包:“陛下,这是当年建文帝微服私访时,留给老身的护身符。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布包中躺着枚刻着“允”字的玉佩,与朱允炆留下的半块严丝合缝。周辰将玉佩贴身藏好,调转马头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身后,燕云十八骑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而他们身后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无数身披幽冥殿鬼面的死士,正无声无息地跟在大军之后。
宣府城外,祭天台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宁王戴着全新的鬼面,站在祭坛顶端,手中玉匣里的心脏正随着周辰的靠近疯狂跳动。祭坛西周插着十二根镇魂金柱,柱顶绑着的,竟是朱棣麾下最得力的十二员大将。
“欢迎回家,皇长孙殿下。”宁王的声音通过蛊虫扩音,传遍整个山谷,“看看这祭天阵,集齐了你的血脉、你父亲的亲信,还有...齐泰大人的最后一缕残魂。当血莲蛊绽放时,整个大明都将成为我们的祭品!”
周辰勒住战马,逆鳞纹己蔓延至全身,整个人仿佛被金色火焰包裹。他缓缓抽出莲纹剑,剑锋指向祭坛:“二十年的恩怨,今夜...一并了结!”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九道金光,分别击中镇魂金柱。而在遥远的南京,那座由镇魂金铸成的龙椅,正发出龙吟般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