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的钟声穿透雨幕,紫金山泉眼的地缝中,那颗跳动的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周辰感到掌心的金印与心跳产生共振,逆鳞纹的金光与暗红交织,在皮肤上灼出蛛网般的裂痕。
“陛下,快离开那里!”李长庚挥刀斩断袭来的触须,刀刃上的镇魂金正被红光腐蚀,“这是母蛊的‘血祭阵’,您的血会成为它破封的钥匙!”
地缝突然扩大,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数青铜锁链从洞底升起,链端缠着具残破的龙袍尸体——正是朱元璋的真身,心口位置空着,恰好能容纳那颗跳动的心脏。
“洪武大帝的尸身!”李长庚失声惊呼,“母蛊要借尸还魂!”
心脏顺着锁链缓缓下沉,即将嵌入尸身心口时,周辰突然将莲纹剑刺入自己掌心,金印的血珠滴落在锁链上。金光如野火般蔓延,锁链剧烈震颤,心脏发出凄厉的尖啸,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正是历代被母蛊吞噬的“养蛊人”。
南京城的皇宫里,朱瞻基的金印突然飞出襁褓,化作一道金光首冲紫金山。婴儿躺在床上,眉心的莲纹彻底消失,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苏掌柜将镇魂玉按在他心口,玉面渗出黑血,显然也在对抗母蛊的力量。
金光与周辰掌心的血珠相遇,在半空中凝成完整的逆鳞纹,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劈向地缝。朱元璋的尸身被金光击中,表面的龙袍寸寸燃烧,露出底下爬满蛊虫的枯骨。那颗心脏在金光中炸裂,黑血溅落在地,竟长出成片的黑色莲花,花瓣上全是极小的人脸。
“不——”假朱元璋的身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在金光中渐渐透明,“我谋划了百年,怎能败给你这黄口小儿!”他最后化作一道黑气,试图钻入周辰掌心的裂痕,却被金印的光芒烧成飞灰。
地缝开始合拢,青铜锁链纷纷断裂,落入黑洞深处。周辰望着渐渐平息的泉眼,掌心的金印己恢复成淡淡的莲花印记,却比之前更加清晰。他转身想回城,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竟从泉眼边滚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皇宫的龙床上,朱瞻基正趴在他胸口睡觉,婴儿的呼吸均匀,眉心的莲纹重新浮现,只是颜色变成了纯净的金色。苏掌柜坐在床边,眼眶通红:“陛下,您昏迷了三天三夜。紫金山的母蛊己经被彻底消灭,尸莲蛊也全部净化了。”
李长庚捧着块破碎的镇魂玉走进来,玉面上的黑纹己消失,只留下淡淡的莲花印记:“我们在泉眼深处找到了这个,齐泰的日记。”
日记里记载着所有秘密:朱元璋为保朱家江山,用自身精血培育母蛊,却发现母蛊会反噬宿主,于是让齐家世代看管,试图找到控制之法。齐泰发现逆鳞纹是唯一能克制母蛊的力量,便策划了二十年的阴谋,想用周辰的逆鳞纹彻底消灭母蛊,却在最后关头被朱元璋的残魂操控。
“原来,齐泰不是坏人。”周辰合上日记,心中五味杂陈。
窗外,南京城的百姓正在庆祝,锣鼓声传遍大街小巷。朱瞻基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嘴咂了咂,像是做了个甜甜的梦。
周辰低头看着婴儿眉心的金色莲纹,又摸了摸自己掌心的印记,突然明白:所谓的“逆鳞”,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守护的力量。无论是建文帝的牺牲,还是齐泰的谋划,最终都是为了让这股力量传承下去,守护大明的安宁。
只是,当他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时,发现空白处有一行极细的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母蛊的种子,藏在金印里。”
周辰的心猛地一沉,看向朱瞻基眉心的莲纹,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两个印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一切平静得仿佛从未发生过。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真正消失。就像掌心的印记,会永远提醒他,守护的责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