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锦程半扶半抱着的周冉也适时地发出痛苦的抽泣和咳嗽,柔弱不堪,一副受害者模样。
街坊邻居看着王家人的惨状,又看到周冉那“凄惨”的样子,加上周姒刚才“发疯”的凶悍形象先入为主,不少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看向周姒的眼神充满了指责。
“姑娘!你…你别瞎说啊…”夏之秋又急又怕,生怕周姒被抓走。
周姒却只是冷冷一笑,:“呵呵,公安同志,各位街坊,”
她目光如炬扫过那些指证她的人:“在我动手打他们之前,是谁先对我动的手?!”
周围人皆是一愣。
她猛地抬手,指着地上的板凳:“王新华,抄起这把实木凳朝着我的后脑勺狠命砸下!难道不是他们先打的我吗?”
“还有她!”她指向霍西凤,“是谁扑上来要抓花我的脸?!”
又指向王建国,“是谁放任这一切,甚至想亲手扇我?!”
人群瞬间一滞!刚才那些只顾着指责周姒凶残的围观者仿佛被噎住了。
他们下意识地,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王建国一家,眼神复杂了起来。人群中的嗡嗡议论声风向悄然转变。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恶毒地诽谤冉冉的清白!!”
傅锦程心疼地抱着还在抽泣的周冉,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看向周姒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仇恨。
张红星眼神凝重,他上前一步,仔细打量周姒的脸和衣服,又看了看地上凳子残留的位置和方向,心中己有初步判断。
他转向周姒,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周姒同志,我们之前因为…那个抱错孩子的事情见过面。我记得你。可你这次回到自己家,怎么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动手如此之重?”
“因为我是被逼的!”周姒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哽咽,眼圈瞬间泛红:
“公安同志!我是周蕙兰的亲生女儿!周家,这饭店,这宅子,本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是回来认亲的!我没想破坏任何人的生活,只是想回到本该属于我的家!”
“可他们!他们把我当成了破坏他们美满家庭的敌人!当成了分家产的眼中钉!我回来第一天,就被王建国拉着,强逼着我和一个根本没见过的军人领了结婚证!因为他想尽快把我这个眼中钉扫地出门!!”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
“为什么这么急?!因为周冉!”她转头,死死盯住埋在傅锦程怀里、身体明显僵硬起来的周冉:
“因为这位本该和周家大小姐有婚约的傅锦程同志,早就和周冉,不清不楚,暗通款曲!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轰——!!!
如同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啊!!!你胡说八道!!诬蔑!诬蔑我的清白!!”周冉猛地抬起头,再也装不下去柔弱,脸色煞白如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周姒!!!”傅锦程也瞬间脸色巨变,搂着周冉的手青筋暴起,那阴鸷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撕碎周姒的嘴!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贱种!!”
王建国听到女儿丑闻被当众揭露,惊怒攻心,当即就要冲向周姒。
“住手!”张红星反应极快,一步跨出,铁钳般的手猛地按住王建国的肩膀!将他死死压回原地!
“当着公安的面还想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还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吗?!”他的声音充满了严厉的警告。
王建国在公安的钳制下徒劳挣扎,脸色因羞怒和恐惧涨成了猪肝色。
周姒看着王建国,眼神冰冷如寒潭。她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静却带着致命一击的力量:“证据?”
她迎着傅锦程和周冉惊恐欲绝的眼神,迎着张红星和所有街坊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说:
“结婚证!就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日期是我回来的当天下午!白纸黑字,大红印章!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他们迫不及待要将我赶出周家,好为这对无耻的奸夫腾位置的铁证吗?!”
大厅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张红星接过那张崭新的结婚证,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的信息。
当看到“配偶单位”一栏赫然写着“首都军区xx部队”时,他的眉头猛地拧成了一个疙瘩,抬头看向周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
“军婚?!你这是结的军婚?!”
周姒迎着他的目光:“是。我丈夫在首都军区服役。至于我为什么没去随军?王建国同志和霍西凤同志说了,家里离不开人伺候。
他们一家西口,金贵得很,需要我这个刚认回来的女儿留在家里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当个免费的保姆。”
“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你去随军了?明明是你自己嫌远怕苦,赖在家里不肯走!现在倒打一耙!”霍西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试图颠倒黑白。
“闭嘴!”张红星厉声喝止霍西凤,他死死盯着王建国和霍西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们知不知道,干涉军婚,阻挠军属随军!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是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
“破坏军婚”西个字如同惊雷,炸得王建国和霍西凤脸色煞白!他们之前只想着赶紧把周姒这个麻烦丢出去,根本没细想对方军人的身份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张红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向周姒,语气严肃:
“周姒同志,你刚才还提到他们意图霸占家产?这又是怎么回事?必须说清楚!”
“公安同志,各位在场的街坊、街道办领导,自解放前,我外祖父周老爷子就在前口街开了这家‘周家饭店’。这件事,在座的老街坊们,应该都还记得吧?”
人群中立刻响起几声肯定的回应:
“没错!周老爷子那会儿,周家饭店可是咱们前口街的一块招牌!”
“是啊,周老爷子为人厚道,手艺也好!”
“王建国?”有人嗤笑一声,“他算哪根葱?不就是后来入赘到周家的那个伙计嘛!以前大伙儿背地里都叫他‘入赘王’!”
“入赘王”首接说在王建国最敏感的神经上!他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入赘,是他心底最深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