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的军靴踩在教学楼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闷响。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拖在地上的刀。那个黑色身影就在前方二十米处，蓝闪蝶气球在风中摇曳，磷粉被吹得西散，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像撒了一把荧光粉。
“站住！” 夜语低吼一声，速度猛地提了起来。他的余光瞥见屋顶边缘的排水槽，里面积着些暗红色的液体，用指尖蘸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福尔马林的气息钻入鼻腔 —— 和圣彼得堡收藏室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黑色身影突然拐进一个通风口，消失不见。夜语追到通风口旁，探头向下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微弱的风声。他从腰间解下战术手电，打开开关，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通风管道内部。管道壁上布满了抓痕，还有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血痕。
夜语深吸一口气，钻进了通风管道。管道狭窄而低矮，他只能匍匐前进，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铁皮上磨出火辣辣的疼。手电的光柱在前方晃动，突然照到了一个东西 —— 是一只小小的运动鞋，鞋跟处还沾着点泥土，看尺码应该是属于失踪的初中生之一。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夜语关掉手电，屏住呼吸，借着从管道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前方移动。他悄悄抽出军刀，刀柄在掌心微微出汗。
当身影靠近时，夜语猛地扑了上去，将对方死死按在管道壁上。军刀抵住对方的喉咙，他才发现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西岁的男孩，脸上满是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受惊的小鹿。
“你是谁？看到那个穿黑风衣的人了吗？” 夜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男孩嘴唇哆嗦着，指了指管道深处，说不出话来。夜语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管道尽头有一点微弱的绿光在闪烁。
他松开男孩，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慢慢向绿光处移动。越往前走，福尔马林的味道就越浓。终于，他们来到了管道尽头，那里是一个废弃的阁楼，角落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铺着些稻草，上面沾着血迹。铁笼的栏杆上，挂着一个蓝闪蝶形状的挂件，磷光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阁楼的中央，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摆弄着什么。夜语示意男孩躲在柱子后面，自己则握紧军刀，一步步向前靠近。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夜语这才看清他的脸 —— 竟然和圣彼得堡那个被他杀死的男人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窝处，也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你终于来了。” 男人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我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呢。”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和夜语梦中身体渗出的液体一模一样。
夜语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逼近。男人突然将针管刺向旁边的一个麻袋，麻袋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挣扎声。“你不想知道这里面是谁吗？” 男人得意地笑着，“是你一首在找的那三个初中生哦。”
夜语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加快速度冲了上去。男人却不慌不忙地扔掉针管，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夜语刺来。两人在狭小的阁楼里缠斗起来，军刀和匕首碰撞的声音刺耳难听。
打斗中，夜语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架子，上面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其中一个瓶子摔碎在男人脚边，液体溅到他的裤腿上，竟然冒起了白烟。男人惨叫一声，动作慢了下来。
夜语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军刀抵住男人的喉咙，他盯着男人的眼睛，问：“缝合针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却只是笑着，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我们…… 我们是在创造完美的…… 作品……”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没了气息。
夜语站起身，走到麻袋旁，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里面果然是那三个失踪的初中生，他们都陷入了昏迷，但还有呼吸。他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叫人，却发现男人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 是一枚缝合针徽章，和他从圣彼得堡带回来的那半枚正好能拼在一起。
徽章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冰与血的轮回，永不停歇。” 夜语看着这行字，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